也不知是几年前的事了。那天的早晨八点左右，正是学生上学、职员上班的高峰期。我也是极不情愿地蹒跚着向车站走去，无精打采地上了公交，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公交车缓缓地在道路上爬行。浓烈的汽油味冲去了早晨空气的清新，让人一个劲地犯晕。我抱着头，倚坐在窗旁。表面凝视着街道和行人，心里却想着昨晚做的梦和没写完的作业。

　也不知公交车越过了多少个街道，停靠了多少个站牌。车内的人愈来愈多，显得有点拥挤和拘束。谈笑风生的、吞云吐雾的……顿时沸腾了车厢，透着市井的味道，使人感到极其的厌恶。司机则依旧稳坐在那，专心注视着前方。

　市区的车辆太多，公交车只能艰难地挪着脚步，并且还时走时停。惹得车厢内阵阵抱怨。

　这时，一阵刺耳的汽笛声突然袭来，穿透了城市的心脏，在高楼间泛着层层的回响。我忽地惊醒，像似在梦中被用力拉扯回来一样。看看车厢里面，早已是人声鼎沸，议论纷纷。司机娴熟地驾驶着汽车。忽然，一个急刹车，把公交平稳地停在了路旁。车厢里的人，像在游乐场里坐着海盗船一样，浪花般地向前倒去。随后，便从某个角落传来了某些人的某些不堪入耳的咒骂。司机依旧淡然地坐在驾驶位上，也不说话，只是拿起杯子，轻轻地抿了一小口茶。可车厢里却早已喧闹起来，嚷嚷声不断，颇有“四面边声连角起”之势。一会儿说要上班的，一会儿说要上课的，一会儿又说有急事的……把矛头共同指向司机，怨声载道。

　正当那些人嘴皮子火热时，只见一辆急救车像一只白色的海鸥从公交车边上擦了过去，它急促飞驶着，不一会便没了踪影。这时，所有人都明白了，车厢里变得鸦雀无声，静得吓人，只有三两的咳嗽声夹杂在汽车发动声中。

　又过了几站，我到达了目的地。在走到车门前准备下车的时候，扭头看了看司机。也许是想记住这位为生命的善良普通人。当然，司机并没有发觉我，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前面。

　我下车了，但是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一直凝望着那辆公交车，直到它消失在路的转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