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梦回初始时。
在最接近赤道的地方,在时间轴零点附近,那一日阳光缱绻万里无云,点点斑斑的绿洲上,年轻的妇女在田间劳作,腰间的竹篓里放满如金子的玉米,在阳光下闪射出它耀眼的光芒。我看见女子抬头,冲着阳光放纵的笑。眼眸清澈,仿佛住着一片。
梦醒时分,泪湿发丝,是无尽的纠缠。
――题记
阿菲利加洲。
教科书上说它位于东半球西部,欧洲以南,亚洲之西,东濒印度洋,西临大西洋,纵跃赤道南北,位于热带,气候酷暑。恐怕这个世界上,也就教科书和百度词条会这样一本正经毫不歧视的说这个大洲――非洲。
它是历史遗忘的岁月,是地理抛下的砝码,是政治上的焦点,是多少年前欧美行恶的最后一丝余孽。他身旁是西班牙的斗牛地中海的沙滩,是丹麦的童话和慕尼黑的啤酒――没有人会在意她――病入膏肓,气息奄奄。疾病、邪教、战争、贫穷、饥荒、酷热、干旱……她是世界的一块心病,人们总是不愿触及,任凭他们自生自灭。
可是我们都忘了――纵使疾病缠身,她依旧是病中西子。她拥有四千多年的历史,那么悠久沉重,风尘缭绕梦的远方;她拥有两次被太阳直射的机会,那么多的光和热,承载着多少希望?她拥有那么广大的撒哈拉沙漠,变幻无穷,不问过去,又是谁的信仰在支撑着她?她有世界最长的尼罗河,世界最大的刚果盆地……我不信这样一个美丽富饶的大洲会肮脏不堪,我不信上帝的安排是信马由缰。我更不信索马里半岛的海盗内心不曾彷徨,也不信黑色的皮肤无法诠释纯白干净的信仰。
他们没有冰冷的水泥森林,只有热情广袤的沙漠雨林;他们没有阴沉沉的雾霾天气,只有万里无云的干净苍穹。
他们不是坏人,只是没有认清。
他们经历了那么残酷的殖民统治,他们去了那么远地方,漂洋过海的彼岸是绝望。他们在黑暗与冰冷交加的劳役中蓦然抬头时,迎接他们的不是传递着光和热的阳光,而是无情的鞭打。这些历史这么灰暗,触及着每个人的神经末梢。以至于梦回时分,都会感到那种无言的痛楚。
“连草履虫都有趋利避害的能力,他们在这种痛苦下为什么就能自甘堕落,而不是努力奋进去向往更好的明天?”
“可是你忘了,在那个时代,压迫到没有氧气让人呼吸思考的时候,他们又怎么能分得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堕落就是救赎。
纵使他们从不知道。
然而今天,绿洲已然荒漠化,女子再无当日笑。
重重叠叠的目光,再也没有,而是一片呆滞的恐惧,是一片北冰洋无言的冰川。
时光无法定格,岁月不能倒流。那就勇敢地扬帆索马里半岛,坚定地踏上撒哈拉沙漠,不要让叹息悔恨成为今天,不要让今天成为明天,不要让明天成为未来,不要让未来成为永远。
要让这片净土,重拾她原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