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想不起当年模样,看也看不到,去也去不了的地方。——题记一张褪色的照片,好像带给我一点怀念襁褓中的婴儿正安详地憩着,粉扑扑的脸蛋上散发着新生儿的稚嫩。照片中的妈妈凝望着自己的孩子,眼底数不尽的幸福。这大概是在那家相馆的留影吧。店主是个年轻的阿姨,我依稀记得,又或许现在换作了别人,即便是先前那位女士,我想,她应该已添了皱纹。相馆不大,但设备倒也齐全,灯光倒也明亮。满屋子挂满了装裱好的彩照。若是小朋友照相,阿姨会拿出玩具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不哭不闹。我那时最爱一把玩具枪,佩在身上,别提多气派。至于大人们的结婚照,我倒是不知道有没有拍摄的,毕竟那时对婚姻这词很陌生。光阴荏苒,相馆已迁走十余年。苍尾老爷爷卖的热汤面,味道弥漫过旧旧的后院上的小吃数不胜数,要是问哪家最好,那我只能回答你巷尾那独一无二的面条。经营面馆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年纪约六旬。没有儿子,老伴又去世得早,为了生计,把祖传秘方与面条相结合,竟获得了一致好评。在大家的强力支持与鼓励下,沙记面馆开张了。那时候我还不懂,听大人叫着“老沙爷爷”的名字,欣喜地以为是唐三藏三徒弟从西天取经回来改行做厨子了。可我也满心好奇,小小的店里,供着一樽菩萨。还奉上供果和香烛。那看起来倒也不像观世音。于是,每每我混着檀香气,将面条吞入腹中,都会痴痴地望着那樽菩萨像。而如今,在我面前,是一堆废弃的石块。一株不知从哪儿生根的野草,轻微的颤栗着。忘不了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放不下熟悉片段。回头望一眼,已经多年的时间。现在已经回不去,早已流逝的光阴原本还回荡着童叟无欺走四方的,在岁月的年轮中,经历风雨的洗礼,涤荡了她的心灵,同时也残损了她的寸寸肌肤。赵叔在街头本是有一台复印机的,承包了各样的文档复印,而如今那台复印机已被他处理掉了。在马路边开了一个家电维修店,免强养家糊口。曹姨的那家百货商店也不知去向,曹姨近几年也没有了音讯。大概是搬到别处去了吧,我常呆呆地想,曹姨有个“植物人”丈夫,坐在轮椅上,也不开口说话,原本以为是个哑巴。每次我们去店里买东西,他瞪着一双浑浊眼,死寂地望着店门口。有时碰巧也看到曹姨正给他喂饭,曹姨耐心地喂,他反而不乐意,鼻子发出哼哼声,气得曹姨抹泪。那时,我们便心疼曹姨,一致认为她是最苦命的人,也就时常去照顾她的生意了。天放晴时,曹姨会带我们去楼阁天台看鸽子。鸽子是她丈夫养的,不过那时已成她的事务。植物人就是从天台摔下去,福大命大,没把命给摔掉了,只落下一身残废,把重担撂在曹姨肩上,运气好时,会收获几颗鸽子蛋,小心翼翼地从谷草上拾起淡淡温热的宝石。举过头顶,透过阳光,一群白鸽正在愉快地盘旋着。此外,我最爱去的是那家音像店——以前我不叫它音像店。那时我也不清楚它叫什么,只知道在那儿有世界上所有的录影——都一一地录在一个神奇的圆盘里,以前我也并不知道“圆盘”叫光盘,只是亲切地叫它们“带子”。我家里的“带子”也不计其数,装了大约是两大箱,各式各样的动画片,武侠片,更多的是当时狂热潮流的歌曲专辑。而如今,我也并不觉得那些“带子”过时了,过逝的是儿时的岁月。大街上随处可见男女老少戴着耳机,摇头晃脑,陶醉在他们以为的艺术之中,却愈发令我痛心曾为了一盒“歌带”在上大哭大闹,执拗着不还家的顽童。最后是怎样收尾的,我记不起了,总之我的箱子里多了那一盒带子,也许那的腔调,是属于我的忧伤,嘴角那点微笑,也越来越勉强。石板路蜿蜒在的怀抱里,可如今这破败不堪的青石,还能否讲述我曾最爱听的那些传奇怪诞?想是不能了,或许那存封的过往,也让流风带到远方去了。于是,我的记忆也残损不堪了。渺渺中,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一颗温存的心,去抚慰她。满目的千疮百孔,好似芒针扎于我身,于是,我的心也百孔千疮了。一阵冰凉胡乱地拍打在脸上,惊醒了我与相遇的梦。天空中盘旋着的鸽群一下子乱了阵型,惶恐地拍打着翅膀,纷乱的咕咕声却并未使大雨倾盆得以停歇。,是不需要鸽群守护了吗?我想我也该与道别了。青石板的马路边,那离别似空间,勾起我不断对你的思念。倘若雨势再蔓延,至少我还能多看你几眼。,朦胧在烟雨之中;却无法从我记忆中不告而别——透过我的指间看着天,我又回到那,靠在你们身边,渐行渐远。——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