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时,她轻轻地说:“我姓李,大家以后叫我李老师。”
别致。我想把这个词送给她,当别的老师穿着深色的职业装,神情严肃地穿梭在这个寂静的校园时,她推开了我们教室的门,一瞬间惊艳了时光,雕花的旗袍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形,大波浪的卷发,就像黑夜中陡然盛放的烟花。她说她是语文老师,的确,只有被文学浸养过的人儿才会如此别致。听她的课亦是一种享受,你会陶醉于她遣词造句的精妙,会倾倒于她出口成章的洒脱,会折服于她自信飞扬的神采。她让我想起张爱玲,那个同样别致的女子。她们都着一袭旗袍,张爱玲是民国临水照花人,而她则默默在杏坛走过无华的青春,让身后的背影优雅纤长。
亲切。我想用这个词形容她。她有与生俱来的亲和力,嘴角泛起的笑容荡漾出一片诗意,点燃了学子求知的眼神。每到她的课,总有喜欢她的学生去接她,当她伴着铃声被同学们簇拥着走入教室,干净素雅的旗袍像是带着阳光的香气,点亮了一个枯燥的下午。别的老师总是很奇怪:一向沉闷的六班为什么在语文课却那样活泼。一切只因有她。在她娴静的笑容中,我们领略着北疆的苍凉与生命力,徜徉于土耳其星光下的厚重历史,欣赏着江南诗意盎然的旖旎芬芳。
敬业。这个词最适合她。曾经有段时间,每天一篇作文,每天66篇作文却总能在第二天及时发下,没有人抱怨,因为所有人都能看到她夜夜熬到12点的疲惫。总有多愁善感的女生为她眼角新添的皱纹而心酸不已。有时中午她在办公室午休,看着她疲惫的睡颜和手边冒着热气的咖啡,同学们难过得一言不发。我端详着她轻颤的睫毛,多像是长久飞行而短暂歇息的蝴蝶拢了翅膀,静静地停靠在时光深处。她的办公室总少不了同学送来的小礼物:薄荷糖啦,小抱枕啦,抑或是暖心的小卡片啦。她将自己的青春倾注在细瘦的笔杆上,换来我们青春大脑的智慧丰盈,却也换来她自己一点点老去的容颜。
毕业那天,她哭得很伤心,害怕再也见不到我们,我们大声向她喊“我们会回来看你的”。我们从不曾让她失望,从模考的好成绩到此刻一个郑重的承诺,我们定不会让她失望。
为什么我的笔尖从未停止过对她的描摹,因为我对爱得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