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段在沙坑旁的围墙,从学校刚建成就伫立在那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春秋,演绎着一个又一个故事。
多年的风侵雨蚀斑驳了它的身体,由原来的红墙黑瓦变成了长满苔藓,墙脚有裂缝的残败。如果这是刘禹锡诗中的陋室也恰到好处,可毕竟这里的人没有这样的雅致,更不会突然脑袋发热跑到沙坑这儿,对着这堵墙吟诵一首《陋室铭》。
墙体从上到下,无一处不有着岁月的痕迹:顽皮孩子的涂鸦,来往汽车刮蹭的印子,还有形形色色的小广告,回收冬虫夏草呀,寻人启示呀……就连乞丐也不放过它,在上面抹一把鼻涕吐一口痰。
偏偏墙的拐角因为避风,被一个修鞋匠看中了,每逢周末,他便雄踞于此,扯起遮阳的白布,拿着502胶,开始了他的“绝顶工夫”。于是墙上便平添了几个小塑料瓶子,死也拿不下来,每当周一至周五,修鞋匠休息时,地上的果皮,长毛的橘子皮,还有各种垃圾,满目狼籍。
还好,没过多久,修鞋匠就被城管抓走了,而墙,就这样被别人漠视着,糟蹋着,却一言不发。
突然有一天,据说有一个检查团要来,墙,时来运转。
墙面被粉刷一新,上面的苔藓更是被清理的一干二净,老师还让我们在上面印手印,组成一个大树的形状。墙很快就成为了校园最亮的一道风景线。
几天后,一排黑色的“4个圈”轿车停在了校门口,一群衣着时尚,前卫,个个扑着厚厚粉底的检查人员下了车,面对围墙或颔首,或品评,或拍照,一阵喧闹过后,登车绝尘而去,不回首。
之后便是沉寂,死一般的。
一场初夏的暴雨之后,墙上的手印模糊了,不再光鲜亮丽,不再令人赏心悦目,回归了本色——残败。“牛皮癣”闪亮归来,墙脚的草木又开始滋生,乞丐又开始一个劲地在它上面抹鼻涕,原来的伫足观看,现在又变成了谁也不愿多看一眼的老去的墙,记录着一个个故事。
原来它已获得外表上的重生,是什么又让它这样迅速的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