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记忆,湿润的掌心捂住了有些酸涩的鼻尖,那些烙印在心底的童年趣事,一如曾经舌尖轻轻触过冰凉的味道,使我们久久难以释怀。
记得儿时过年的浓厚气息总是从父亲点燃炮竹的第一个声响开始的,每一次春节的到来,我们这些孩子甭提那股儿盼望的心情有多么急切了。长辈们乐呵呵地倚在大门的台阶上,东张西望着。可又曾知,他们心底儿所隐藏的那点儿喜迎新年的狡猾心情,却完完全全地被自己暴露出来了,粗糙的双手合插在衣兜中,偶尔也会从衣裤中拿出一点他们不舍得吃的,如糖果、花生之类的东西,合捧在掌心给我们一大群小孩子吃,可这些早已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通常,在过年之前还有一个叫“祭灶”的日子,这个像是新年到来的一个前奏。这一天,老老少少都不许懒床,而年货也要在这一天之前置备好。小孩子会学着大人们干活的样子,极其认真地打扫厨房。还记得儿时的“灶”可不像现在这个样子,是用土坯和石块砌成的,少了些煤气的味道,靠燃烧秸秆和稻草取热,整个灶台上黑黝黝的一片,在铁质的锅底儿上还会残留下许许多多的灰垢,这时爸要用铲子一点一点地清除。当煤油灯已渐渐变成记忆中的历史后,我们似乎还会时常记起他黢黑、满身垢污的外衣,在这一天爸会把厨房里的灯换成新的,说是对灶神的恭敬,以免引来明年不必要的麻烦。
对于这一天,乡里还有一个不成俗的说法是:这一天全家人必须赶在子夜之前回家,不管你是身处异地,还是客居他乡,可此时春节快要到了,一家人团聚的时刻也要到了,倘若谁家的孩子不回来就是对老祖宗不恭敬,会狠狠遭到长辈们无情地指责,说是替老祖宗说话。
在春节之前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妈会给我们姊们几个试穿她亲手缝纳的布鞋。纳布鞋也是有讲究的,需要用浆糊涂抹在布上先晒干,再剪成鞋模子,而那时我们一家人穿的鞋全是我妈一针一线缝出来的,相比于如今的运动鞋,倒也结实许多。当各种品牌的运动鞋休闲鞋充斥在如今的大街小巷后,现在我们已经很难在看到那些曾经用一针一线纳满亲情的布鞋影子了,倒是增加不少你攀我比的名牌热。
春节那天,穿上新鞋,吃过小团圆饭后,便到了贴对联的时候了,记得有几年春节的对联还是我写的那!按着平仄对仗的关系,一笔一画我总能写得很好。
过年这一天,对于我们这些做孩子的最有趣的当数年夜饭之后的拜年了。
素常,会先去长辈家拜,然后放可随意去拜年。儿时的春节似乎年年都会下着大雪,在纷纷扬扬的年夜里,天气尽管是寒冷了点儿,可厚厚的棉衣下,我们的心却总是暖和的。七八个孩子会组成一群,每人手执一个小巧精致的灯笼,说是天黑路滑好照个亮光,可从远处看还真有点儿过年的气势呢!
我的灯笼是爸用竹篾亲手扎的,外面糊上彩纸,再拧上半圈儿铁丝。细心的家长还会请人在上面绘上八仙过海、夸布追日之类的图面,看起来特别好看。
那小小让烧着微弱亮光的灯笼,顺着儿时的阡陌,不觉又勾起了心底儿太多的故事,像汹涌地洪水般在不停的冲击着我们心灵的防线:如今的春节啊,少了些大雪纷飞的影子,像似无情的剥夺了寒冬的说话权一样,匆忙的人们冷冷清清,在电话里便传递了灯笼所带来的温馨与亲情。年夜的大街小巷上已经很难再看到熙攘的人群里孩子们提着灯笼拜年的背影,被爱情冲昏了头的你你我我倒是倍感熟悉。
今天,回想着儿时过年的味道,又给了我这份久违的心境,是我顿悟:在拥挤的城市中,我们心灵深处要恪守住一块小小的心岸,让他成为你奔波忙碌之后的一个驿站。静下心来,慢慢的去品味,去感悟,打开尘封已久的记忆,轻轻地俯下身来,听听自己的心跳,放飞你自由的心绪……
去吧,去聆听、去回忆、去品味……回味这过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