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人与,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密。从乡间的小径到城市的大路旁,随处可见。每年四五月份的时候,正是槐花盛开的时节,那一串串小巧玲珑的花儿,甜蜜芬芳,十分惹人喜爱。
那天,还是春寒料峭的清晨,我早已着一身春装,走出门来,到那宽阔的马路的边上,寻找着些嫩嫩的“第一抹春色”。
大概是“冬眠”了一个严冬,有些激动了,冷不丁撞到一棵树上,好不疼痛!我正想喊痛,猛得想起不知在哪里看过的“中日两国教育之差”,那刚到嘴边的“疼”字便硬咽了回去。我一手抚摩着被撞到的胳膊,一边抬起头,仔细地打量着那棵树。
妈妈说,那是。
这课树约莫5米高,大小粗细长短各不一的枝条乱七八糟地向四周生长着,没有任何规律;它们互相交错着,叠加着,牵绊着,制约着,没有丝毫美感。现在还是早春时节,枝头光秃秃的,更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树干一米以下刷着标准的“红圈白漆”,好象每棵树都是这样的打扮。放眼望去,一条单调的树列摆在我面前,而它好象转眼便消失了。
这可真是一棵平凡的树啊。我轻蔑地想。
突然,一个陌生人向我靠过来。我吓了一跳,定睛看时,是一个清洁工。
他大概有近60岁了,头发乱糟糟的,勉强成一种队型。他的皮肤是比较深的土黄色,那双枯柴般的手更是黑得发亮,上面尽是饱经沧桑的痕迹。他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工作制服,帽子也“个性”地戴得斜了些,裤腿上还有不少泥点子作点缀。
他弯下腰,伸手拾起一样东西,我才发现我的脚边原来有个包装袋。他右手一挥,那个纸袋便轻轻巧巧地落进垃圾车里。说他老土吧,刚才那个动作却也着实潇洒。他大概已经这样抛了几十年了吧。
那个老清洁工利落地登上三轮车,嘴里好象哼着小曲。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我的心,好象感到了一些……
突然想起了什么事,猛得一回头,险些再次撞上。扑入眼球的,是那刺眼的白漆,地上还零星地散落着些斑点,想是在刷漆时不留神滴上的。
我再次从下到上,缓缓打量这棵树:普通而不缺整齐的色,单调而不少挺拔的干,凌乱而不乏朴实的枝……
我笑了。这和那个清洁工又有什么分别了?真是一般的寒酸!
接下来,我却陷入了沉思。
虽然老土,虽然寒酸,但正是因为有了那位清洁工,我才能在这整洁的环境中享受,不是么?也许工资很低,还要吃不少苦,但从他的神情来看,只要看着这片被他守卫的土地欣欣向荣,那一定也是一种满足吧?这棵树又何尝不是?如果不是偶然被撞到,大概也只有细心的园林工人才有暇注意到它吧?但它一定没有怨言的。即使不被注意,甚至被误解,都不能改变它对这片土地的热爱。它爱这里,所以坚守在这里。它也一定为自己的付出而感到骄傲吧?
其实生活中岂非如此?为自己的信仰而努力,就像这一样守望着它,而且永不言弃,与他人的关注与否又有什么关系了?人在世一生,只求无愧于心,只求奉献社会,又怎在乎那一时的享乐了?
坛中的名花争妍斗艳,没有人去关心旁边的小草,殊不知“绿草映红花”;乐库里的歌曲琳琅满目,少有人会注意背后的伴奏,岂不闻“乐音衬歌声”(好吧我杜撰的)。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已为自己心爱的事努力过了,其他的还要求什么呢?
它们真伟大!
我再次抬起头,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早春的旭日,委婉地向人们展示它的娇艳。树影投在地上,伴着春风的节奏,一动一动的。
我仰望这棵,目光中满溢着崇敬。
街上已有许多人在走了,我当然不会让他们觉得我神经了,所以自然没有举臂敬礼。
只是在内心深处大声地喊:
,我向你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