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院子里有一盘石磨,又大又圆。听爷爷讲,这石磨是盘古开天辟地时留下来的。石磨的中间有一圆孔,看上去很深。土拨鼠常常趴在上面向里探望,他总觉得这圆孔里有许多秘密。
生日这天,土拨鼠来到了石磨前,想许下自己的心愿。谁曾想,他刚一探头,磨孔里忽然伸出了一只大手,一下子把他拉了进去。土拨鼠只感到天旋地转,一棵棵大树,一座座山峰,一条条河流相继擦身而过。不一会儿,他就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土拨鼠已置身于一个圆圆的小屋子里。这屋子浑然一体,没有窗,只有一扇椭圆形的小门。土拨鼠拉了拉门,紧锁着。“开门,快开门,放我出去!”他使劲儿拍打那扇门,可是外面什么动静也没有。“这是什么地方?是谁把我带进来的?”土拨鼠轻轻地拍打着墙壁,认真地观察起来。门边有一幅画,画上画着一把大大的钥匙。下面有一行小字:
旭日东升
真心可见一点一横,两眼一瞪
天下无人能及
“难道这就是开门的钥匙?那行文字又是什么意思呢?”盯着那幅画,土拨鼠苦苦思索:旭日东升,不是个“九”字吗?真心可见是个“三”字,对了,这是几句字谜,连起来就是九三六二。难道这是开门的密码?想到这里,土拨鼠内心一阵激动,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摁了“9362”这几个数字,“咣当”一声,门开了。
(二)
走出椭圆形的小门,土拨鼠走进了一个方形的院子。
院子的中间是一座假山,上面的每一块石头都摆放得那样平稳、别致,既符合自然界的规律又可人心意。山石的罅(xià)隙中,有的长着一簇花,有的长着一丛竹,看上去非常舒服。西边墙角下,摆放着一个个圆形的罐子,密封着,不知道里面盛着什么。东墙边空荡荡的,墙上钉着一张蛇皮。看到土拨鼠,蛇皮的眼睛里滴下了两滴眼泪。土拨鼠感到很奇怪,他慢慢儿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揭下了那张蛇皮。“谢谢主人的救命之恩——”倏然间,那张蛇皮变成了一条白蛇,盘曲着身子,开口说话了。“你是——”土拨鼠惊讶得瞪大了眼睛。“我本是深山中的一条白蛇,误入石磨中,被磨精关了起来……”说到这,白蛇抬起头,问道,“主人,你也是被磨精掳来的吧?墙边那些罐子里都是被它掳来的小动物,可怜他们一个个因饥饿而死。”“啊!”听到这,土拨鼠顿时感到浑身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主人莫怕!只要我们逃出这小院子,回头把磨眼堵上,磨精就再也不能害人了。”白蛇摆了摆尾巴,继续道,“现在,请您骑到我的背上,闭上眼睛——”
土拨鼠依言而行。刹那间,他感到自己飞了起来,飞越墙壁,飞越树林……当他睁开眼睛时,已置身于一片空旷的原野上,白蛇却没了踪影。“如何回家呢?朝哪个方向走呢?”土拨鼠环视四周,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主人,您的救命之恩容我日后再报。”忽然,空中传来了白蛇的声音。只见他抛下一块布条,转身离去了。
布条上有两行小字:
酒后一别正黄昏,
燕子空中上下飞。
读过之后,土拨鼠眯起眼睛沉思起来:对了,这是一则字谜。什么字呢?酒后一别正黄昏,是个西字;燕子空中上下飞,是个北字。“西北?难不成让我向西北方向走?嗯,就这么定了。”想到这,土拨鼠迈开大步,急向西北方向走去。
(三)
小路弯弯,伸向远方。
土拨鼠走了一程又一程,走了一天又一天。渴了,掬几捧溪水;饿了,采几个山果。这天中午,他又累又饿,仰躺在一块山石上,不知不觉睡着了。“鼠儿,鼠儿,你在哪里?”恍惚中,爷爷搀扶着奶奶,呼喊着土拨鼠的名字,从卧室找到了客厅,从客厅找到了院子,从院子又来到了大街上。每走过一个人,奶奶就抓住人家的衣服不放,问了又问。
恍惚中,一个黑色的大圆球从天边滚了过来,近了,更近了……忽然,那圆球伸出了一双大手,向土拨鼠扑来……“磨精,不要伤害我的主人!”正在这时,白蛇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他张开大口,咬住了磨精的双手。磨精向后一缩,挣脱出来,一个筋斗跳到半空,同白蛇打斗起来。磨精攻势凌厉,他旋转着身子窜入空中,手舞双锤向白蛇当头砸下。白蛇扭动身体,轻巧地躲开了,之后向磨精攻去。就这样,二人一白一黑,一上一下打斗在了一起,由天上斗到了地下,再由地下打到了天上……
二人的打斗声惊醒了土拨鼠,他翻身跃起,撒腿向前跑去。蛛网蒙到了脸上,树枝划破了脸皮……一切都顾不得了,土拨鼠深一脚浅一脚,只是一个劲地向前跑。也不知跑了多远,忽然他一脚踏空,跌入了一个大深坑。
这坑形如一个大圆桶,深约二三十米,四壁光滑,无法攀爬。阳光透过井口,直射到井底。土拨鼠静心观察,只见坑壁上隐隐约约有两行小字:
破案后面清净
“什么意思呢?”盯着那几个字,土拨鼠搔了搔后脑勺,恍然顿悟:这是一则字谜,谜底是“安静”。“安静?难不成这是哪位高人指点,不让我做无谓的挣扎?”想到这里,土拨鼠席地而坐,倚在坑壁上,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四)
土拨鼠醒来时,已躺在了自家的床上。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一群小伙伴都守在床前。看到土拨鼠睁开了眼睛,一个个喜极而泣。“快救白蛇,快救白蛇。”土拨鼠坐起身来,大声叫喊。见众人莫名其妙,他又一五一十地讲起了自己的经历。
听他说完,众人唏嘘不已,簇拥着他来到院中。妈妈端出了一个大蛋糕,摆在桌子上,爸爸拿出打火机,正待点燃蜡烛时,空中飘下了一条红绸子,落在了桌子上。土拨鼠拿起红绸子,只见上面有一首小诗——
星光点点暗,日暮落西山。
风来月影乱,雨至花香残;
无意缺笔砚,有心悟素笺。
只见成金日,谁晓砂砾坚?
“什么意思?”小伙伴们一个个探过头来,读起了诗句。“莫非是字谜诗?”土拨鼠拧起眉头,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对,是字谜。”听他说完,一个小伙伴叫喊起来,“星暗日落,则星去日,是个‘生’字;月影乱,花香残,月不明,实为明无月,是个‘日’字;缺字无缶(砚)有心为‘快’字;砾成金便非石,砾字无石为‘乐’字。四句诗谜底连起来就是‘生日快乐’。”“生日快乐?”妈妈仰望苍天,对土拨鼠道,“这是苍天在祝福你生日快乐呢。”“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哼着歌曲,爸爸点燃了蜡烛。“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小伙伴们手拉手,围着土拨鼠唱起了生日歌。这歌声,飘出院子,飘出村子,直向天空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