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读小说《瓷变》之时,是在很美的雪天。雪花白得犹如尚未渲染的白瓷,那时,我正拥被而卧,温一壶清茗,翻阅刊有小说的那一期《儿童文学》。正文第一句,便是“没有人知道我的痛苦”。从这句话开始,我就想,写得真好,我要读下去。耗费二十七分钟读完后,心中忽然涌起了一丝淡淡的痛,回味无穷。感到书页也有了我掌心的温度,然后顺其自然的,又看了一遍。
从读第二遍起,我不得不抬起我的目光,因为这篇文章,写得确实不同凡响。
少年制瓷家宁玉犹爱珍藏窑变之瓷,也犹爱制作窑变。在那个时候,瓷变是被视为祸兆。但是宁玉却不理世俗嘲讽,独自一人制作着,珍藏着。
“……然后,啊——遍地都是瑰丽的色彩:茄皮紫、海棠红、玫瑰紫、鸡血红、月白、天青、葱绿、米黄……其中一尊大红色的耳瓶尤为奇绝,瓶身就像旺盛燃烧的火焰那般绚烂!”
这尊大红的耳瓶,原名“祭红”后名为“霁红”。这尊瓷不是普通的窑变,而是充满着宁玉心血的生命之瓷啊!这是一尊无与伦比的瓷。宁玉自幼虽受极好的烧瓷绘画技艺,但这一切,在被他恶毒的哥哥和嫂子赶走的十四岁时结束。哥嫂仅仅给了他最小最破的一尊窑瓷。他内心的伤痛与绝望,恐怕也同样是无人知晓的吧。
瓷变诡谲,人变狰狞啊!
狄青的背叛,是宁玉心底那一段不愿诉说的伤啊!这飘渺的友谊是宁玉的寄托,而狄青为了筹钱救母,被迫彷绘宁氏之瓷。而这孝子狄青,也是有一些不愿的吧!这个聪颖过人的优秀画师,也是有痛的。那枚淡粉的叶珠就是狄青和宁玉的信物。但是现在,撇狄青不谈,接着说明月。
“赋性颖悟,变怪奇异,风波不息,波澜重叠,或可奏大功。”
这是明月让宁玉抽中的半吉半凶的签。明月是宁玉的知己,比宁玉小上许多,一个看透世俗的清泉寺的小师父,也是宁玉的总角之交。可就在这时,宁玉出名了。而窑变之瓷也不再视为祸兆,变成了祥瑞。明月略有一丝担忧,劝宁玉躲一躲。是福是祸,只能靠自然之力去验证。是啊,塞翁失马,又焉知祸福?
果真言中。就在宁玉走了之后的几天,老皇帝命令让人绘制他自己最爱的几幅画的变瓷。牵连了许多人,包括那个优秀的画师。最后的明月,也去四方游学了。
最后是我的一点感悟,您可以借鉴一下——
人生本是一尊素瓷,看你如何给自己的人生上色。陆离多怪,奇异惊人,都是每个人的希望。只有当你把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都一一经历之后,你才可能绘出最美妙的瓷。只是一切,都太晚,太晚。这不是别人,这就是你自己的人生,别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看破你的人生。也难怪,天地间最难掌握的,就是生命啊。
珍惜手中这尊尚未着色的瓷吧,用自己的生命,绘制这尊生命之瓷!
窗外的雪,好象也在悄悄地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