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一种病,得治。但病好后,你却又想得病了。
——题 记
樊楠知道,她生病了,但是,这是一种有意思的病,没有疼痛,也没有悲伤,有点像吸食了毒品的人一样,全身都因兴奋而呐喊着、颤抖着。她知道,这是病,但她很满足,她享受这病毒在她的血液里狂奔并咆哮着唤醒身上的每一个细胞,这让她觉得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她眯了眯眼,享受着这种感觉。“嘿,想什么呢!”戴着眼镜的短发女孩突然冒出来,狠狠地拍了她一下,看着樊楠“嗷”地叫了出来,笑得更欢了,把那双不大的眼睛都笑成了门缝。樊楠扶着桌子,弱弱地反抗着:“白潞,你就不能轻点……”“嘿,作为绅士的我怎么会下重手呢?对吧,练堇?”被白潞唤作练堇的长发少女十分合拍地接道:“谁叫樊楠你神游呢?”而悲剧的樊楠,只能无奈地看着面前这一唱一和的一对,默默在心里补充:果然,这是病,得治。
樊楠觉得,自从开始萌芽后,一转眼,就像一场瘟疫一般,传染了周边所有的同龄人,一瞬间,世界天翻地覆,由最初的宁静祥和转变为鸡飞狗跳。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尽管白潞由一开始的文艺少女变成了一只“伪绅士”,练堇总是一会儿乐观一会儿消极,甚至自己都已不再是最初的自己了,但这感觉却让她们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放学后,死党三人仍旧一起坐在了奶茶店,奶茶店的阿姨依旧穿着那件淡黄色的碎花围裙,慈祥地笑着端上三杯奶茶,店里放着不知名的英文歌曲,温和的女声悠悠地在店里回荡。三人人手一杯浅褐色的热奶茶,开始东拉西扯,从隔壁班哪个男生很帅一直拐到最新的动漫,三个女孩的话似乎永远都说不完,不过,这是在奶茶喝完前。不知谁的杯子先发出了“咕噜”的空响,这时便有好戏看了。白潞拨弄几下吸管又吸了几下,在确定杯子空得一滴也没有后,便挂上了灿烂无比的笑:“说起来,昨天好像就是我掏的钱呢。”“不过我今天没带够钱,所以还是白潞你来吧!”练堇终于放开了那只咬得有些变形的吸管开口道。“练堇,绅士我可是才买了最新的小说唉!”“我也买了新漫画呢。”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开始前,樊楠跳出来劝道:“好了,好了,你俩别这样了……唉——?”话刚说了两句她就发现,那两人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接着,两人对视一笑,同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蹿了出去,只留樊楠一人在店中凌乱。末了,她掏出钱包结账,暗叹交友不慎啊!不过她知道,下一次那两人肯定会结账的,而且还会买一串她最爱吃的关东煮。
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转眼间,离别便已到来。那一天,她们来到那个小公园,广场依旧开着喷泉,水一圈围着一圈,不规律地喷出各式各样的水花,仿佛一座巨大的水晶宫殿。不知是谁提议的,“我们来冲喷泉吧”,三个人甩下了沉重的背包,就这样穿过了喷泉的一道道水幕。每个人都湿透了,水顺着脸颊划过,不知是喷泉,还是离别的泪。
从那天以后,樊楠感觉自己的病似乎慢慢好了,不再那样疯狂了。她明白,时间的良药已将治好了,她感到了一阵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