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夫看了看几个熟睡的孩子，然后把帐子放下来，拉着桑娜的手来到火炉旁。

“真可怜啊。”渔夫说，“本来家里就穷，去年又死了丈夫，孩子又这么小。”渔夫一边说着，一边用铁条拨弄着炉子里烧的通红的煤。

她起身把端来了锅，放在炉子上，里边的两碗饭已经热过好几次了，她要把它再热一下。橱柜里还有两个黑面包和半瓶伏特加酒。她也把它们一块拿过来放在丈夫面前的掉了漆的桌子上，然后开始给渔夫盛饭。

“这鬼天气，别说打鱼，船也差点被浪子打翻。”

“上帝保佑，你能安安全全回来。问题是这两个孩子该怎么办？”桑娜说，“毕竟他们太小了。”

“那能怎么办，先一起养着。我把我爷爷留下的中国瓷瓶当了，换些吃的回来。”

“我也把我妈妈给我的怀表卖了。”

“那可是你的嫁妆呀！”

“那能怎么办，7个孩子，鱼又不好打，天气马上又要变冷了！”

“只好这样了，明天我到圣彼得堡古董店去看一看。”

“好吧，只有这样，先吃饭吧。”

渔夫拿起面包，就着伏尔加酒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第二天，又刮起了刺骨的北风，天变得阴沉沉的，一场暴风雪就要来了。

渔夫穿上了狼皮外套，戴上水獭皮的帽子，顶住凛冽的寒风出了门。

“喂，伙计到哪里去？傻瓜蛋！”

渔夫回过头来，看到威廉斯正架着一辆马车从他身边经过。威廉斯拽了拽马的缰绳，让车停了下来。

“上我的车吧，我捎你一程。”

渔夫上了车，他没有告诉威廉斯到圣彼得堡的真正目的，他不想让他的老雇主看出他的窘迫。

“渔网不能用了，我打算买个新的来。”

威廉斯甩了一下鞭子，马车飞奔起来。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风似乎小了一些。桑娜半倚在门框上，朝着丈夫早上出去的方向望了好几次。家里唯一剩下的五个黑包子都给了孩子，桑娜从早上到现在只喝了一碗粥。

这时候屋里传来了孩子的哭声，老二和老四为争一小块土豆打了起来。

桑娜赶快回到屋里。

“你应该让着他，他还小。”桑娜狠狠地瞪了阿廖沙一眼。

“我饿呀，妈妈。早上我只吃了半块黑面包。”

“爸爸马上就要回来了，他会给你们带蛋糕回来的。”

“妈妈什么是蛋糕，我可从来没见过呀。”

“蛋糕是用奶油，麦粉和糖做的，很好吃的。”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几个孩子兴奋地跑了出去，只有西蒙的两个孩子没有适应，可能是哭累了，这会刚睡着。

渔夫把一个袋子从身体取下来，阿廖沙翻着，希望从里边找出一些好吃的。

“别把米弄洒了，里边的萝卜糖是给你新弟弟的。”

孩子们像饿狼一样翻腾着渔夫的背包。

桑娜悄悄地把丈夫拉到一边问道：“当了多少钱。”

“瓷瓶给了10个铜板，怀表15铜板。用了三个铜板买了25磅大米，15个面包和两包萝卜糖。”

“这样的话今年冬天应该能对付过去，等天暖和了，鱼也就好打了。”渔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