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拜拜运城中学
这也许是一种潮流,至少我看到的是这样,你在告别时还会说“再见”吗?
这个时代给了我们很多选择,告别的方式就有很多种,最常用的就是“拜拜”。
《旧约》中说,人类为修建通天之塔触怒上帝而变得语言不通,自此便被分散于世界各地,但我却从来对这种擦肩而过的辉煌表示遗憾,巴别塔对于人类而言,是野心的开始,却是文化沙漠的终结。
语言是一种天赋,上帝的惩罚给人以机会去学会使用它,这也算得上是不幸中的万幸,那群语言不通的人们分离再聚合,在海边,在河畔,在草原,用自己独有的方式交流,现在我们叫它“民族”。
一个民族的独立往往包含语言上的独立,语言会造成一种思维惯性,因为没有人喜欢单一的肢体交流。试想一下,如果联合国里的每一个人都在打手语,将会是一种怎样的场景?
这个世界是这样,由整体化为孤立,又从孤立走向整体,全球化大趋势下语言的统一成为必然,而我,似乎又看到了巴别塔死灰复燃。
一个哑巴是很难生存的,同样的,一个没有自己语言的民族,被同化只会是迟早的事,巴别塔的复建是一次巨大的冲击,这意味着不同文化的碰撞,而这种碰撞,又常常伴随着牺牲。
中国终将与世界相融,或者说这种融合已经开始,汉语言在这个过程中面临着极大的冲击,从汉字简化开始,汉语便不断被世界大潮磨平了棱角,这种改变伴随着进步,同时也带来无数的挑战。
就如我在文前提到的那样,外语大量涌入中国,与本土的语言相对抗,在我们的学习、娱乐、生活中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什么,而我们,也在失去着什么。
西语被汉化成中文,而我们的许多语言居然就这么被莫名其妙的顶替了。英语进驻高考,一路风风火火杀入主科必考,于是,我们背着无数不知所云的单词,忘记了方块字究竟有哪些笔画……
诚然,学习是一件好事,语言统一是大势所趋,偶尔的发明创新也没什么过错,到底哪里不对呢?
的确有问题啊,如果某一天,天安门前站着的我们,满口地道的牛津英语,却背不出“床前明月光”,这个民族该怎么办?
用学习外语这种方式来增强国际交流能力的确是一个好方法,但我们首先要面对的人是自己,是一个带着信仰有所依托的自己,我们拥有向自己和世界对话的方式,它该是我们所熟悉且钟爱的语言。
辜鸿铭在《中国人的精神》一书中提到,汉语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只有孩子才学得懂它,也只有心思单纯的人才能理解。老先生一辈子长跑马褂,不是固执的守旧不肯向前,他通晓十种语言,倒读英文报纸,却从不中西结合说一堆故弄玄虚的话,他把这种固执叫做自尊。
失去语言的我们终于有一天无所依附,如同风中无法触及的蒲公英,我们总要改变自己以适应发展,也总要以赤裸裸的本真面对自己,那些多元化的交流方式只是用于面对这个喧闹的世界,只有母语才能说给自己听。
指导自己的本真才懂得生存,就算这世界丢给你一场海啸,也要挣扎着守住自己的那团浪。
巴别塔又在往高处兴建了,不过这次,他们带了翻译。
我路过施工重地,听到所有人说了一声“拜拜”,你说,他们在向谁告别呢?
【评委点评】 “题好一半文”,好的题目总是能牢牢吸引住读者的眼球。“再见”之后接着“拜拜”,两种文化的公然对抗中,显然能感受到汉语强大的气场,这也是作者精心构思的新颖之处。文章引入《圣经》中巴别塔的故事,具有普世性,作者的观点与“上帝”是一致的,不过作者从民族文化的角度来考虑的。文化与宗教的统一,更增加了文章的说服力度。作者列举出外语入侵的“七宗罪”并明确表述出自己对本民族语言与文化的高度认同,以及担忧。在驳斥外来语言时,作者能冷静思考,不一概否定,让读者感受到作者是以理服人,而不是仅仅凭借一腔热情在呐喊。对辜鸿铭观点的引入,增加了文章的文化内蕴,这段文字的表述也充满温暖的理性。(语文报资深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