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无论什么地方的冬天,总是好的。可是,,却别有特色。不必说经冬不冻的热河泉,巍峨险峻的雾灵山;也不必说金碧辉煌的外八庙,磅礴大气的鼎盛王朝;单是这蓝蓝的天,搭配上凛冽的寒冷与闲适的人们,让人一品,就回味无穷。
北京的冬天我是见过的。雾霾在空气中肆意游荡,轻微时,人们带着口罩,皱着眉头,仿佛白眉大侠似的时不时咳嗽几声;稍重点儿,站在北京街头,抬头看天,连高楼都也只剩下了半截;严重时,除了灰蒙蒙的一片,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承德却如白菜心,在四面环霾的危机下,天一直给力地蓝着,瓦蓝瓦蓝的!这蓝色,不仅蓝了天空,也蓝进了人们心里。让人忍不住吼几嗓子,吓得闲栖在树枝上的麻雀一哄而起,叽叽喳喳叫着,从树枝间直窜向云霄里去了。这在冬天为数不多的鸟,被承德人称为“家雀儿”。晴空泼洒下来的阳光泻在鸟背上,呈现出一片流动的金色,蓝色背景下疾翔的鸟儿显得格外美丽。
天是寒冷的。可是这股寒冷,既不像南方那种湿冷,凉气一点一点浸入,零敲碎打的把身体渐渐冻僵;也不像西伯利亚那样的极寒,滴水成冰,泼水成虹,嘎巴希脆的冻得透彻。承德的寒冷是干燥的,凛冽的。如果刚刚从家中走出来,不会觉得有多么冷,在街上走的时间越长,越感到四肢发凉;即便在无风的街道上,也会感到领口和袖口有风不断涌进。
但小贩们是不怕的,他们戴着棉帽子,围着厚围巾,穿着大棉袄,踏着大棉靴,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他们绝不坐着,将双手插进袖口,跺着脚儿,大声吆喝:“南来的北往的,去过丰宁到过围场的,快来看,快来瞧诶,上好的西红柿啊——”“刚出锅的红薯,大哥,来俩不?”
这声音听着就觉得热乎,那热情可是寒风挡不住的。
家乡人的生活是很闲适的。大城市的人,生活节奏快。走路时也是上身向前弓着,腋下夹着个包儿,机枪似的嗒嗒地向前快走,生怕耽误了一分钟。有人说,这样的姿势,倒滑稽得像一只小老鼠。
家乡是一座小城,连地铁也没有,就见不到人与人紧紧挤在一起,像“沙丁鱼罐头”的场景。出门或坐车,或步行,很快就能到单位。三三两两在街上结伴同行的人,脸上总是挂着微笑,讨论各种各样新奇的事物。有的勾肩搭背,有的互挽手臂,悠闲地迈着腿,时间在他们眼中,似乎静止了。这种恬淡,是我所追求的。
广场上,小区里,或多或少坐着几个老人,互相拉着家长里短。若是牌友,总会调侃一下,说几句激发战斗热情的话:“哎,我说老张,昨天斗地主,你都四个二带俩王了,今儿个还敢来吗?”“嗨!可别提这件事了!昨天是我糊涂,今天我非杀你个人仰马翻!”
还有下象棋的,旁边总围着一群人,指指点点,但声音不大,互相遵守着规矩。要是谁吃了对方一颗棋子,一定会用很大力气将自己的棋子砸到对方的棋子上,发出清脆的“啪”声,再把对方的棋子慢慢抽出来,留下自己的棋子。有的还哼着小曲,晃着手中的棋子,碎碎地念:“我先吃你的车,再吃你的马,看你麻爪不麻爪。”对面的老人却不会生气,也笑着说:“别臭美,这盘就算我输了,咱们重新再来!”继而两位老人仰面哈哈大笑,比赛的紧张气氛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这不紧不慢的生活节奏,让他们享受着人生中快乐的时光。小城的冬带给人的这些快乐,也是家乡独有的吧!
冬天,家乡的冬天,纵然时间荏苒,无论海角天涯,我对你的爱,一生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