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或庸庸碌碌,或纸醉金迷,而我,更愿泡一杯茶,思考。 时下,乡下人组队似的竭尽所能涌进城市;城市人一个跟一个地竭尽所能买到更多的房;更有富裕之后的城市人相继在野外建造别墅,一时却“蔚然成风。” 蒋勋就有这样一位朋友,“紧跟”大众步伐,买了栋亿元豪宅,并找了日本最有名的设计师来装潢,住了两年,进口厨具的胶膜还没斯,显摆炫耀的话语尽显跟风群体内心的空洞。而蒋勋,他也买了一栋房子,非豪宅,亦不在众人追随的市中心。按自己的风格,大胆改造。他说:“我觉得这是我的房子,我的家,我是主人,我知道我要什么”美学家蒋勋以自己的特例独行践行了一次美学历程——走自己的路就是做自己,能够不被流行干扰,不盲目踏上大众之路,发现自己想要的美。 当一个社会“举世皆浊”“众人皆醉”时,有些人,在人生之路上,注定要摒弃大众之路,走自己的路,承担着一切。 《黄花苔》师陀出版的第一部散文集,作者说这些作品是自己的人生路上偶尔捕捉住的一些零碎的印象和见闻。在本书序言中,他这样写到:“我是从乡下来的人,说来可怜,除却一点泥土气息带到身边的真亦空空如也。假如世界不妨比作旷野,人生也好算作路,那么,我正是带着空空的心,在芸芸众生之路上慢慢走着的人。”是啊,师陀虽说自己走在芸芸众生之路上,可思想却早已超越那个时代,他的这些散文,风俗多于风景,唱的是乡村破产的挽歌。他说:“文坛尤如花坛,上面常伸出奇葩异草,而我写的却是坛下东西,是野生植物。如果也比作花,那就是既无大用作也不美观的黄花苔。” 大概“黄钟毁弃,瓦釜雷鸣”不是我们随波逐流,离开自己的路,踏上众人之路的借口。“事修而傍兴,德高而毁来”自是人生常态。既然仅凭一己之力难以改变众人,可又何必跟随众人,与世同流合污呢?不如像师陀一样,走自己的路,载一抱素,承担着社会的余殇。 苔,那么小,那么微弱,诗人袁枚曾比喻说:“苔花如米小”,是的,那么不引人注目,阳光不照润雨不来。但春来的时候,她亦努力泛起鲜嫩的绿,一份仅属于它的绿。她虽不能与桃杏争繁花,也不能与柳絮争飞扬,但她也努力地开出自己的小花,米一样的小的小花,但再小,也是花,也有玲珑的花蕊,也吐着由心的芳香。哪怕不被人识,不被宠,只为自己盛放一次生命。 每一个生命,都是幸福的偶然,可世界给不了太多人完美,现实也不是水晶般纯净温暖的童话。被忽视,甚至被瞧不起,也许会感到委屈、伤心,但世界不会因此改变,生活不会改变,已再无路可退,唯一剩下的方向,就是走自己的路,孤独前行! 在这人世间有些路非要单独一人去跋涉,路再长、再远,也得独自默默走下去。须知,路途尽头,春暖花开,甚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