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一场梦结束,眼前难道就是真实?——题记 我以前接触的有心里疾病的患者,往往神色颓迷,落魄不堪,他们忍受不了内心所带来的无法克服的恐惧与失落。而面前的人却大大不同,整洁精神的服饰,一副让他显得睿智的黑色眼镜,还有一块他时时关注的表,他的脸上挂着一副淡淡的笑意,似乎是一个审视者。 和这种强势的人谈话,一定要稳住自己,让他感觉自己占据主动地位,让他感到自信,从而敞开心扉。 我想着是时候开始这次谈话了,没想到他却突然来了一句:“你对生活有什么追求吗?” “那么你说的正常,是什么样的标准呢?”他并没有看我,而是一页一页翻着书。 “和平常人一样。”我回答的十分中肯。 “陈先生,我们可以开始了吧。”我说了那句最平常的开场语。我叫着这个的称呼,一个职场人员对于这个称呼应该十分熟悉,以至于不会对这个环境感到太多的陌生。 “好,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烦心事呢,陈先生?”我开始了第一个问题。 我观察着他的状态,又问:“陈先生,你从事什么工作,一定是一位成功者吧?” 我以为他在嘲笑我,细细想着这句话是否有什么深意。 “你是演员吗?”他突然问道。 他还是像刚才那样,用没什么感情的语调缓缓的说:“那你怎么知道,除你以外的人的所作所为,是真的有他们的想法,还是仅仅做给你看呢。” “呵呵,你也不明白吧。我给其他人说,他们也都不明白。毕竟你们也许都是假的。”他指指我,然后又把手四处晃晃,像是在找着其他的身影。他又突然间回到了最初的样子,浅浅扬起了嘴角,抬起了盯着我的眼,像是在嘲讽我诧异而尴尬的表情。 “你是说《楚门的世界》真的可能存在?”我用一种质疑而惊奇的语气近乎吼出了这句话,因为他的说法与我最基本的世界观冲突了。我也只想着快点弄清他那玄乎的话。 我想着他的话语,不管怎么说,这些都还是太疯狂!我竟然突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他难道是个科幻小说作家?抑或是一个研究近乎疯狂的课题的哲学家呢?我的胡思乱想让我觉得自己都要去接受治疗了。 “呵呵,你说的平常人,只是你不知从何知道的,甚至是不知道谁让你知道的概念罢了。”他这样说道。“换句话说平常人,正常人,也只是你所看的,你所想的。我的世界里,我就是正常人,而且还会有人觉得我是正常人。那么你界定的标准有什么意义呢?” 生活,难道不是自己的生活? 他也许是看到了我的表情,没有接着说下去,于是四处看看我诊室的东西。他可能是注意到了一本关于梦游的书,然后翻开,目光在书上扫着。 他看了看表:“我得走了,聊天很开心,很少有人能那么懂我的话。”然后他整理整理衣服和我握手。我也觉得谈话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便准备送客。 “嗯,所以他们常常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我随意答道。 我回到座位,揉揉太阳穴,想让自己清醒些。 一阵钟声将我吵醒,我发现我正坐在诊所里。 我尴尬地笑笑,揉了揉发昏的头。我不知道何时来到了这里。 现在,我应该醒了吧。我的内心平静了些。但有种奇怪的感觉挥之不去。似乎有人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然后窃窃的笑。 抬头看看钟表,指针指向了2点零1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