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岛在《波兰来客》中写道:“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悲壮的诗人因青春的逝去而心殇。 只可叹,如今似沙丁鱼般涌动于潮水中的我们,也染上了诗人的忧郁,肆意叹老。这其实是一种微妙的心理:误以为年岁才是青春的标签。 我不由得想到一些人,放眼红尘,满是黍离之悲、国殇之叹:中国文化五千年,到底已经老了啊!他们振振有词:诺奖的红毯总是沐浴欧风美雨,那才算青春文学。 中国文学果真如祥林嫂般“老掉了”吗?中国文化真的患贫血症了吗?中国人民真的骨质疏松缺钙了吗?不!青春气的消逝,只因他们已全然忘掉了“蜕化”,只是沉沦于“退化”之中。退化,是精神鸦片,是慢性自杀;而蜕化,才是中国文化找回青春、永葆青春的必要救赎,是繁衍崭新与深刻的积极自救! 永葆青春,不是独立象牙塔顶层,俯视世间芸芸众生的孤标傲世,它必须接地气,深深扎根在现实的丰厚土壤中。当某些成名作家在舶来品文化中狂欢纵饮时,那群血气方刚的知青作家正悄然掀起“寻根文学”的一角衣衿:不论是王安忆的《小鲍庄》,还是韩少功的《我心归去》,都是本土文化在失落后的还魂青春。
当“岁月”号沉没,青春在痛苦呻吟。樯倾楫摧时,两百多名韩国少年服从船长“指挥”,静候舱中耐心等待,最终生命褪色,一去无踪;不盲从者反因敢于尝试而获救。由此观之,青春之气理应意味着有理性、有主见的些许“叛逆”,而非绝对服从。扩而言之,缺少激辩,没有质疑,灵魂从未有过战栗,一味温吞吞地与外界讲和,向成规献媚,这样的青年,至多不过是些“社会填充物”而已。当其以沉稳成熟自鸣得意之时,殊不知本该靓丽多姿的青春已锈迹斑斑。“没有人的反抗,城市只是水泥林场。”王小波的话冰凉但深刻。尊重合理的,挑战不合理的,用自己的青春与热血,去奉献,去创造,去促使美丽新世界的诞生。我以为这样的青春,是有意义的,是永垂不朽的。“不长久的,多将以悲剧结束。”戈尔丁在《蝇王》里用失去青春后的沉沦给人警示。一点青春气,积蕴在心中,发而为行动,它带来的是拂面的千里快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