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繁星满天。一阵微风吹过,不远处的小河荡起阵阵涟漪。青草触动着肌肤,撩拨着人的心弦。 里克望着他周围的萤火虫,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四十年前,四十年前的那个夏天……
二十年代的美国,资本主义经济一片欣欣向荣,人们的生活浪漫而富有情趣。现在看来,那时的一切都充满着古典主义气息。达林随父亲搬到肖申克,在达林眼里,这条小巷有些破败,生活肯定没有之前好。算了,他现在只想从父母离婚的家里离开,生活条件好不好,对他都无所谓了。 搬家比达林想得要累。一天下来,达林和父亲都筋疲力尽了。饭,今天是不要想了。
“有人在吗?”一个稚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达林实在想不起来,都这时候了,还会有谁来敲门。达林不想理他,但敲门声在继续。无奈,达林迈着沉重的步伐,打开门,是一个挺帅气的小伙子,和他差不多年纪大。
“啥事?”达林原本的闷气消散了许多。
“我是住在对面的邻居,我爸叫我来送些吃的。”里克望着这个刚到的邻居说。
“这……”一向强硬的达林反而不知所措。“谢了”犹豫了一会后,达林接住里克送来的吃的,“进来坐坐吧。”
东方渐白,达林醒后,想起昨晚来送饭的那个男孩,笑了。 今天第一次去新学校,但达林并不放在心上。一件平常的衬衣,一个牛仔裤,一双旅游鞋,就去了。什么新生介绍,都见鬼去吧,熬到放学还得去喝酒呢。进入新班,随便找个没人的座位坐下。“我叫达林”达林伸出手给同桌,眼睛瞟着全班同学。“我知道,昨晚知道的”达林这才回头看了看同桌,原来是昨晚的男孩。不易被察觉地,达林的嘴角微微上扬。 几个月后的一天,上课铃响了,里克看看身边的座位,心想:“这家伙又要逃课了!”回家的路上,里克正想着今天讲的机械能转化,脑子正乱。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路中间跑过。“达林,”里克追去,手中的书跑掉了,来不及管了,“达林,是你吗?达林,”前面的人终于停了下来,果然是达林。
“刚才跑那么快干嘛?”里克走向达林。“你脸怎么啦?又打架了?”里克嗔怒地问道。 达林并未回答,里克却不见了。一会儿后,达林正准备走,里克却带着什么东西跑来了。“里克,对不起”这是达林第一次向人道歉。“闭嘴,”里克拿着药棉,“忍住疼”。 夕阳的余晖撒在这两个男孩身上,像极了一幅最美的油画。不知为何,看着眼前为自己涂药的里克,达林的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情愫。
日子如常地过着,转眼间,曾经的男孩已经长成两位英俊的青年了。他们俩也从原来的素不相识,变成了铁哥们。或许已超过这种关系……
一天傍晚,坐在小山岗上的达林,对在他身边的里克说:“伯格(意为“上帝的礼物”),我准备明天向伊芙求婚。” 里克犹豫了一下,看着戴在手上的达林送他的黑色手环,说道:“那,那恭喜你啊” “伯格,别那么不高兴嘛,” “没,没不高兴”
最终,达林并没有向伊芙求婚,准确地说,是在向伊芙求婚的前一晚,就应召入伍了。太平洋战争爆发,年满十八岁的达林和其他战友一样,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未经训练,就被拉去战场。而比达林小一岁的里克留了下来。达林的伯格怎么也想不到,小山岗的那一面竟是最后一面。
战中,他们一直保持着通信的习惯。直到两年后,里克的发往前线的信件被退回,理由是收件人已死。悲痛欲绝的里克,望着手上的不知在黑夜中抚摸多少次的黑色手环,默默地,默默地流下了眼泪。此处无声胜有声,达林啊达林,里克将独自在黑暗中摸索……
转眼间,四十年过去了。过往的一切,如烟云都随风飘散。但又仿佛发生在昨天,一切都历历在目。里克已稚气全无,但一想起达林,他的嘴角还是会不自觉的微微上扬,继而泪花湿润双眼。达林送他的黑色手环,四十年来,他一直戴着,不曾脱下,即使这让他的妻子十分不解……
达林父亲的葬礼,里克和父亲一起出席。 “您好,请问哪位是里克先生?”
“我是”
“里克先生,我是达林的堂弟。这是我叔叔生前让我交给您的。”说着,他将一个黑色的盒子递给里克。“这是战后,从战场上发来的哥哥的遗物。叔叔,怕打扰您现在的生活,对我说,等他去世后,把这个盒子交给您。”
里克不知道,他是如何有勇气打开那个盒子的,那个只属于他和达林的盒子。是一只黑色手环,和自己手上的那只一模一样的黑色手环。上面写着:“伯格,等我回来,——致里克”
“上帝啊上帝,这是我的审判吗?”里克凝视着他们的手环,不停地在心里念道。 深夜,繁星满天。一阵微风吹过,不远处的小河荡起阵阵涟漪。青草触动着肌肤,撩拨着人的心弦。里克望着他周围的萤火虫,说:“达林,这就是我们的路啊。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