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诗人第天戒烟,也是这天第一次出门走上街道。太久未迈出门槛一步,诗人连脚下的路有几块石阶都不清楚了,诗人眯着眼睛,熟悉而又陌生地望向脚踩的一块石阶,迟迟不肯迈下一步。他局促地握紧袖边,仿佛妻子的话还在耳边萦绕:“当初跟你怎么就没觉得你脑子少根弦,三百六十行,什么不好,偏偏学圣人作诗一定要把咱俩往绝路上逼是吧。” 此时诗人就走在这条油迹斑驳的小吃街上,明明只是普通的行走,再平庸的人看着他俯首探路,心中也会有虔诚的想法系数长出。在星光下的小路上行走 诗人走路时一贯如此,口中随时嘟囔着似斐句警言的短诗来,往往使路过低头专注于手机的人为之惊奇。突然诗人止住了行走的步迈,噢,对面是同样低下头颅行走这条路上的年轻人,诗人贪婪地望向他们手中夹着的卷纸烟,和年轻人口中吞吐的烟雾,烟雾似蛇状蜿蜒盘旋,使诗人眼前一片迷蒙,看不清眼前的路。诗人猛吐了一口气,又以更用力地姿态猛吸了一口,好似用尽全身上下的力气要冲破这层烟雾,几股烟气下肚,诗人摇晃着好似半酒鬼手中半晃荡的酒瓶,在这条似无限长的路上缓缓走着。有的喜了,有的悲 诗人猛然抬起头来,从上衣衬衫口袋中拿出记事的软抄本,“新华公司面试地点,光明路号”他这才酒醒似的一跺脚,步子变得轻快起来。诗人今天是要去面试的,说来可笑,大学时身为校园诗社社长的诗人一向轻视每天朝九晚五的白领了,更对面试这种渠道不以为然,并立志走文艺工作者之路。但自由写作者的身份很难再支撑这个家庭。从前诗人常常等女儿放学时,在女儿幼儿园门口的小路上计算消费和支出,思格尔系数。然而真正使诗人意识到这个死路上的窘境,是从天前,发现自己抽不起烟开始的。天前诗人供职的《花火诗刊》停刊了,仿佛年少时的美梦幻灭,诗人再没有踏上小卖部烟酒摊的路,甚至天都未走下过这栋冬暖夏凉的筒楼。是要成为太阳的一生诗人这三十天的每个夜里平静地躺着,始终不肯睡去,他望向床边厚重的诗稿和轻薄的证书,脑中循环海子的那篇《祖国》。诗人抬头看着蓝色的指示牌,“光明路”几个镀白的大字醒目而耀眼。 我籍得此火得度一生的茫茫黑夜”诗人在之后的日子里总是朗诵这一句话,最后总不忘填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