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厄尔曼曾表示,每个人笔尖流淌出的墨汁,香味、色泽定是迥异的。为何?在我看来,这是因“言为心声”“文如其人”。一个人的作品定会受其性情、人品的影响,即作品显人品。
身处荒野的植株往往扎根深层,身处热带的雨林常常枝繁叶茂,这与作品与人品的关系极为类似——性情偏急之人往往成局促之文,品性澄淡之人常常有悠远之作。作品是果,而人品是因,人品优劣时常决定作品雅俗。因而,作品的格调趣味确是与作者人品相一致的。
作品显露出的情感基调往往是作者经历世事的写照,是其情性之反射。这一点,我在画师德加身上深有感触。德加的画热烈奔放,那些丰盈的舞女,藕似的臂,在黑暗的夜里,在亮光的台上,似天鹅群舞,又仿佛是忧伤乱舞。初见他的画,便觉他是个隐秘之人,心中太多隐秘无以诉说。之后的了解更是让我潜入其内心,那是被黑暗驱赶的心——而他执着将其赶往光明。他的作品虽说不上展示了他的历经世事,却着实显露出内心忧伤而执着的一面。
大师的作品如此,小众的作品亦然。脑瘫诗人余秀华出版的诗集《月光落在左手上》,描绘了她的日常生活和心态情绪。从中,我们可以看到诗人的坚强不懈,对命运不公的负隅顽抗,更有着积极处世的乐观心态。一个人的作品往往倾注着作者的情感与血液,往往随着作者灵魂的灵动而跳跃,因显出作者人品而有血有肉,有声有色。
作品显人品,这需要作者情感的自然流露,不掺刻意掩饰之嫌。金代元好问《论诗绝句》中有言:“心画心声总失真,文章宁复见为人。”我想,“失真”之作必是经刻意雕琢之笔,这雕琢,或是包含掩饰,或是囊括作假,自然地,作品便并非是“我手写我心”,也不能显露人品了。
既是作品显人品,那么我们确实应留心修养,操持自身性情人品,方能于笔尖流淌出芳香隽永的笔墨来。正如杜维拉斯所表示的:“我不愿让我身上的伤痕变得毫无意义,我的坚持与原宥,都要保留下来。”可见,好的人品才能成就遗留于世永不被弃的亘古佳作。
以心写文成作,则作品显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