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毕,四海一”。在《过秦论》中杜牧以如椽巨笔描画了秦始皇横空出世,逐鹿中原、一统天下的盖世武功;“戍卒叫、函谷举。”则描写了秦王朝传至二世就土崩瓦解,灰飞烟灭,“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一个强大的封建王朝竟究是怎样崩溃的?那场改变了秦朝历史的宫廷政变是怎样发生的?到底是谁凿沉了大秦这艘航船?翻开《史记》,透过历史的缝隙,我们看到那场惊天阴谋是这样演绎的……
赢政吞并六国,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统一货币,改诸侯国为郡县,建立了历史上第一个中央集权的封建皇朝——秦。客观上起到了结束七雄争霸的混战局面,解放生产力,推动历史发展的作用。堪称具有雄才大略的华夏一帝。但他刚愎自用,穷兵黩武,专权残暴,又梦想长生不老,忌讳死亡,违背客观规律的个性却给秦王朝的颠覆埋下了祸根。
始皇三十七年十月癸丑(公元前211年10月9日),秦始皇大巡天下。随从有左丞相李斯、少子胡亥、中车府令赵高及几个贴身侍宦。而长子扶苏因直谏被外放到上郡(今陕西省北部),监蒙恬三十万大军修驰道、筑长城去了。
始皇三十八年,流火七月丙寅(公元210年7月21日),痴想长生不老的秦始皇猝然驾崩与沙丘平台(今河北省平乡县东北),使秦王朝这座并不稳固的大厦为之一震:秦政权面临先王晏驾,长子据边,重兵在外,群龙无首的状态,出现了罕见的权力真空。江山社稷,谁主沉浮?坐北面南的王座谁去占据?大秦的权柄落于谁手?一切都是未知数。但这一天却平静如常,除极少数几名宦官、中车府令赵高、丞相李斯等五、六个人知悉这一秘密外,其他人一概不知。李斯唯恐引起朝野震动,便封锁消息,密不发丧。
这天并没有血雨腥风,没有刀光剑影。在如海啸前的平静里,一场巨大的阴谋上演了。这场阴谋的主使者不是统帅千军万马的蒙氏兄弟,也不是手握重权,一言九鼎的丞相李斯, 而是并非三公九卿的中车府令——赵高。
这个改写了秦朝历史的赵高是怎样一个角色呢?他出身卑微,净身入宦,因为精明强悍,精于文书,深得秦始皇的厚爱,后因犯有大罪,被蒙毅定为死罪,报知秦始皇后,始皇因怜惜他的才干,赦免了他,后积累文功到中车府令,极得秦始皇的信任,兼有掌管玉玺、信符的重任,有制定诏书,发布重要命令的大权,相当于皇帝的“机要秘书”。
在巡游返回途中,始皇病重,命赵高制定遗诏,赐书长子扶苏:“以兵属蒙恬,与丧会咸阳而葬。”以诏书的形式立扶苏为太子,授兵权于蒙恬,完成皇权和兵权的交接。而赵高因其特殊身份得知了这一皇室的最高机密,利用李斯密不发丧的机会,形成了一个巨大阴谋:矫诏谋逆,攫取更大权力,实现其不可告人的个人野心。赵高唾沫横飞,巧舌如簧,运用超人的攻心术,三说胡亥,五说李斯参与他的惊天阴谋,发动了中国封建历史上第一场兵不血刃的宫廷政变。
他见到胡亥后劈面就问:皇上驾崩,无诏封诸子,只赐给长子扶苏书,长子立为皇帝,而你没有尺寸之功,怎么办?问题尖锐而突然,一幅设身处地为胡亥前途命运着想的忠心面孔。一语中的,说出了胡亥没有想到或是想到了但也无可奈何的事。胡亥说:虽然这样,明君知臣,明父知子,父皇归天,不封其他儿子,还有什么可说的?意思是心里不乐意,但也无法可想。赵高替他分析了形势,讲出了篡逆之意,投石问路。果然,胡亥心存犹豫认为:废兄立弟是不义;不奉父诏而怕死是不孝;才德不足是不能。天下人恐怕不服从。这时,他已是担心谋事不成祸反及身。赵高看时机已成,和盘端出阴谋,并以商汤灭夏桀,武王伐纣,世人不认为不忠;卫君杀父,孔子不认为不孝来美化他们的丑恶行径,消除了胡亥的疑惧,剩下只是担心李斯的意图了。赵高强调“时乎时乎,间不及谋;赢粮跃马,唯恐后时。”更是坚定了胡亥犹豫不定的野心。成功实施了阴谋的第一步:偷星换日。
紧接着,他开始实施阴谋的第二步,也是关键的一步:取得权倾朝野,举足轻重的开国元老、丞相李斯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