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是一场旧梦,破碎在时光的长河里,流淌在岁月的轮回中。午夜,我再次从梦中惊醒。靠着窗子,望着窗外的繁华与喧嚣,沉默在空中久久回旋。那长眠于远方的人,是否安好。她可曾还记得我?
那天,我同寻常一样去老师家练舞。站在她家门前,敲了许久却无人回应。静默半响,我从背包里翻出钥匙。开门进去,屋子里寂静得在地上掉一根针也能听见。我在屋子里转悠了许久,也未见到人。
穿过小巧淡雅的院子,在枯黄扶疏的花木中穿梭而过。临近树林,地上满是从枝头上掉落的枫叶,红彤彤的一片。脚踏上去,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林子深处,一缕淡淡的、虚无缥缈的香气就在空气中缓缓地氤氲。一丝儿一丝儿地转进我鼻里,那是不知何处飘来的一缕冷香。在这似火的枫叶林中仿佛是从梦中飘散出来的一样,带着冷冷清清的味道。
走近,那香渐浓,也越发显得清新了。一抹青色的人影在不远处舞动着身姿,如美丽的蝴蝶般婀娜多姿。纤细的罗衣随风飘舞,缭绕的长袖左右交横。络绎不绝的姿态飞舞散开,曲折的身段手脚合并。
我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洛神赋》中的: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那说的不正是此时此景吗?老师总说舞蹈是有节拍的步调,就像诗歌是有韵律的文体一样。要把那藏在灵魂里的语言,用你的舞体现出来。就像是用脚步去梦想,每一个动作都是一个字,来组合成名为舞蹈这首诗。那时,我才领悟到那些简单文字组成的复杂话语。
老师舞动时的一颦一蹙都展现了她对舞蹈的热爱,那似火似枫叶一般的爱。不知过去了多久,老师早已结束。可我却还沉醉在那宛然天仙跳舞的场景,她着一袭青纱逆着光缓缓向我走来。
红叶在微风的轻抚下,发出簌簌声。老师轻敲了我的脑袋一下并说道:“回神了!”然后向家里走去,鼻间,一缕幽香缭绕。
在那不知名的远方,埋葬着我最敬爱的老师;在那伫立着古老钟塔的城市,徒留一段回忆;在那枯枝上仅挂着零星的枫叶的林子旁,时光不曾停留。
梦是一缕轻烟,丝丝缕缕都牵扯着过往,伸出手却又难以触碰。灯火摇曳之间,模糊的是谁的双眼,牵动的是谁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