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我的家乡在昌化,麻糍,那份藏在记忆中的甜。
除夕之前,那是家家户户都要打麻糍。听村里的老人们说,麻糍是由糯米做成的,首选要把精选的糯米碾半白,用水泡上整整一夜。第二天再装进木桶里,架在大火上慢慢蒸熟,待到它颗颗饱满,粒粒晶莹时,便可以开始那最重要的步骤,打麻糍。
打麻糍可是一个力气活儿,一般都由最强壮的来打,他们先把那些已经煮熟的糯米饭放进一个石臼子里,然后拿起春米向里面用力一砸,接着由另一个人在手上抹上水和油,翻转一下被打得白花花的糯米团子,把春米也抹一些水,每打几下就要重复一次刚才的动作,显得有些麻烦,但是这个动作必须配合得相当默契,小心谨慎,一不小心就很容易受伤。
我在一旁看得按捺不住,走到那位喘着粗气,大汗淋淋的叔叔面前:“叔叔,您能让我试试吗?”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他轻轻颔首,嘴角荡起浅浅的笑容。一脸狐疑地看着我,那目光,轻蔑得叫人不舒服,“那好吧,这个给你。”说着,把那个打麻糍的春米递过来,我漫不经心的单手接过,突然,我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一拉,打了个趔趄,差点就一头栽在地上,还好身后有外婆扶着我。“原来这玩意儿这么重啊!”我颤颤巍巍支起身子,用尽全部力气提起,呼吸已经紊乱,面颊蒙上了圈圈荡漾着的红晕。再向着那团被打得软软的麻糍用力锤下,汗水沿着发丝滴落,在水泥上迸溅开,留下点点斑迹。当我想再次提起春米时却发现它居然被麻糍粘住了。凭我的力气根本拔不开,现在我终于知道那位叔叔为什么只会如此轻蔑我。无奈默默退下,还是静静得做个“观众”比较好。
半个小时一过,被打好的麻糍轻如羽,白似雪,软若绵。在太婆灵巧的手中手掌进,弧口出,成了一个个圆形小球,沾上芝麻和糖粉,甜于心间,溢于唇齿。但是大人们并不着急吃,将它放在木板上抹平,晾干后切成方形,留着慢慢吃。
夜晚烟花灿烂,掩着黄,透着白,露着紫,交织着,变化着。风儿擦过窗棂,发出沙沙的声响,微风掠过耳畔,恍若唱着一首美妙的歌,余音袅袅,满载浓浓年味……
麻糍,那份藏在记忆中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