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雨,我们可确乎都不陌生。正好这几天老是下雨,闲来没事,我便随便写写。
这一说写,反倒让我无从下笔了。每次看到这淅淅沥沥的雨点,我便试着想象:假如我是诗人,我会挥毫泼墨地写下壮美的诗句,假如我是画家,我会毫不吝啬地勾勒这雨丝的美妙,假如我是作家,我仍会惜墨如金地细细地赞美一番。然而,我什么都不是。我能看见的只是眼前密密的雨帘。
即使是同一个中国,在南方和北方景观就大不一样。鲁迅先生说,南方和北方的雪不同,同样的雨也大不相同。北方的雨,不似南方的温柔。阳春三月,万物早已是另一番景象了。之后,就是北方的雨季来临的时刻。远远地,你就可以看到多个大团似的灰色的气球,随风飘拂。直到飘到头顶,你才发现那是片片阴云,随后便是隆隆的雷声。这时候,如果你还不去避雨,那我敢保证你会成为一个雨人。而在南方,雨是缠绵的使者。“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只有柳郎才能写尽这无限的忧愁。丝丝细雨都便化作了无限闲愁。那根根愁丝是伊人无限的痛,即使是他乡之人,又何能不伤感涕零。
相比之下,北方的雨则更加的放荡不羁。没有了尘世的羁绊,没有了红尘的牵挂。从几千米的高空尽情的泄下。泄尽内心的哀婉,把自己真正的融入地下。每次,他的毫不顾忌却是在安分守己中积蓄而来,他的无情冷漠是多愁伤感凝练而成,他的高傲孤洁是从岁月的磨洗中沉积而来。同样是雨。我却更喜欢北方的雨。他孤傲,他孤单。红尘的客栈里没有他的一席之地,所以他只能肆意地往下流。却不需要任何人的牵挂。
南方的雨意太过柔情,任谁也抵挡不住。但我庆幸,我在北方。我不会像离别的伊人,再苛求岁月给彼此都留下什么可以回忆的。但我会说,对不起,我不需要。离开的终会离开,记忆也终会模糊,我难道会和你们一样用孤独的等待去感叹岁月吗?
每次下雨,性情总会受到影响。在这世俗的世界,我要怎样做才能独善其身呢?恐怕没有人可以做到吧。因为我们的世界就是一个物质,没有人可以独立存在。只能像李太白一般,在高山之巅抑或一叶扁舟之上大声吟唱,让这滚滚江水带去心中的凄美。
早晨,闹钟响过,睁开惺忪的眼,便有“淅沥,淅沥”的雨声轻敲耳膜。
起床、下地、掀帘、推窗,一股清凉的风扑面而来,雨们争着抢着闹着挤进窗户,贴着我的脸颊亲吻、滑落,淘气的做着游戏。
这是三月的雨,今年的第一场雨,它少了冬日雨雪冰冷的凌厉,多了一份早春潮湿的温润。
和往年相比,今年的春雨慵懒而迟缓,总是“犹抱琵琶半遮面”,欲语还休的样子。好似襁褓中的婴儿,娇嫩而微弱。它仿佛总担心自己拗不过冬日寒冷的臂膀,整日躲在襁褓中,不肯露出半个头来。它的这种懦弱,仿佛也传染给我了我们,使得我们也懦弱起来。不敢脱下厚重的冬衣,像一只笨笨的熊。围巾、口罩,裹上厚厚的棉衣,将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在冬日的寒冷中。
往日在枝上“叽叽喳喳”不停吵闹的雀儿们也都躲起来了,它们似乎也怕惊扰了这迟迟到来的春雨。枝上零星的枯叶在雨的轻歌曼语中乖乖地从霸占了整整一个冬季的枝头心甘情愿的飘落下来,静静的躺在地上,等待又一次在轻歌曼语中腐烂,融化。
街上的行人浸在湿漉漉的烟雾中,打着伞,遮住整个脸,匆忙的行走。
我也浸在雾一般的温润潮湿中,想起戴望舒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
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
像我一样
像我一样地
默默彳亍着
寒漠、凄清,又惆怅
她默默地走近
走近,又投出
太息一般的眼光
她飘过
像梦一般地
像梦一般地凄婉迷茫
像梦中飘过
一枝丁香地
我身旁飘过这女郎
她静默地远了、远了
到了颓圮的篱笆
走尽这雨巷
在雨的哀曲里
消了她的颜色
散了她的芬芳
消散了,甚至她的
太息般的眼光
丁香般的惆怅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飘过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