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我不是矫情的人,我不会使用“您”,那样生疏。对不起。
一根细细的发丝扯出诸多回忆,一如当年讲台上竭尽全力将学问倾泻于我们的那个青春年华,曾想过会不会有一天找到遗落在电脑桌里断齿的木梳,可能等到我们明悟的时候,已经渐渐苍老。
刚入中学时面对一切都新鲜的我们,难以忘怀看到你时的那份欣喜。是的,我们惊奇着你的年轻,毕业不久,青春的大好年华,柔软的长发覆盖了大半娇小的身材,脸庞还透着青涩的模样。
你讲课很认真。古今中外,诸子百家,历史衍生出的传奇始终抓着我们的神经。你酥软的声线发不出震耳欲聋的训斥,只能尽可能地大声、大声、再大声,直至撕扯。不久后我们看见你的腰旁别了一个小小的扩音器。
你用你特殊的方式不紧不慢地滋润我们的大脑,我们就像土墙上细滋慢长的爬山虎,偷偷地、偷偷地看着你,看出来了你想用不断的努力,来掩盖因教龄不长而显出的稚嫩,看出了你想用沉默来忍耐为我们班作业而发愁的痛苦,来掩盖面对嘈杂的班级捏粉笔发白的手指。
你会在忍耐压过底线,洪水涨破堤坝之时痛诉我们,我们内心愧疚,也顽固,直到看到你偷偷跑进去,回来时眼眶微红,努力想压住自己浓浓的鼻音给我们讲剩下的课。
我常常会令你心情低沉。我不认真对待作业的态度令你恼火,指着我的作业本,一题一题地提点,不时地抬头观察我的眼神,你不紧不慢似乎想要告诉我,我相信你,你下次能改正。
阿颖说我内心乖戾,暴躁,偏执时像只野兽。
我会以静默地态度面对你,内心却像任性的少女。
已经忘记是哪天看到你的倦怠,趴在桌子上望着电脑屏幕眼神呆滞。
或许在发呆吧。我这样安慰自己。
阿颖问我我最怕的老师是谁,歪头,沉思,老老实实地答,你。
是啊,很多人疑惑我为什么怕你,明明你温柔可亲,我乖张偏执。
可是,我……不想伤害你。
尊师重道,乃中华千年之美德。我能这样回答?
不,不是的,不仅如此。你的努力,我们都见证了,你是我的老师,我亲爱的老师,你与我们相伴初中两年,我们的豆蔻你不多的青春,洋洋洒洒地逶迤落在白纸黑字还不停被翻动的书页上。
一个暑假我想了很多很多,包括我的未来,也包括你。
我想要开始更加努力地、认真地对待思社,盼望着有一天你阳光下轻轻飘动的栗色发丝划过眼角,一抬头便是一句——
「进步了呵。」
新学期。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不知道这样形容好不好。
意念能成就一切,也能摧毁一切,心,疼得万劫不复。
一切仿佛都是空想。因为——
我们班的教师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
我的老师是小谢姐姐,所以我不用担心被批责,不用担心因为她心情的变化而影响我的情绪……可是我多希望她还接任我们班,即使她仍坐在那个办公室的一角,缄默、努力、隐忍、偶尔笑靥如花,呐,老师你看——我们现在是有多努力。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盛宴之后,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