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念你,即使你正在我身边,我依仍想念你。
这是怎样的想念呵。你的名字浸入了我的血液。随时随地的,流转过我的全身,将我充满。
有的时候,我已经全然丧失控制的能力。
无端的忧伤和莫名的守望如青藤缠绕着我。没有呼吸。亦不需呼吸。
而我开始感谢,这些藤蔓有着鲜活的生命力,奔腾不息地,源源不断地向我倾注。
我要求自己相信,它们永不会枯老。我需要它们。
在夜最深的时候,会有星星点点的事物升腾到指尖。有些晶亮剔透,是幽蓝的光泽,伴随苍白的火焰。跳动的,微弱的。
我想我永远都成不了诗人。可我会在房间里舞蹈。
你知道我喜欢旋转,迷恋旋转时的视觉、听觉和触觉。
空气时而坚韧时而柔软,脚底时而虚空时而平滑。有潮湿的细小分子落定又飞扬。
我钟意往高处去。我钟意在凛冽的风里,胁迫自己颤抖。
害怕了,就把自己放下来。似乎那就算回到了谁安全的怀抱。
如此,找一些痛痒,频繁地试验自己。
哪一天,没有回应了,知道那是麻木了。
我时常向你摊开双手,我想竭力地表达什么,传递出去。那该是我另一种倾诉吧。我用肢体演绎的。
我的视线会被路过工地的废弃大楼吸引。没有理由。
我一再地侧过脸面向它,望一眼,再望一眼。这是毫无意义的举动。
你说走路应该向前看。我知道,可我说没有那习惯。没有走路向前看的习惯。
无故徒增的车祸的经历让我震惶。目睹残余的现场后我很尽责地想象出了起因和发展。
某个时空里,我赤裸着双足在沙砾上奔走。遮遮掩掩,彷徨四顾。
头颅飞。滚。高速地从草丛中抛了出来。
我与它双目对视,瞬间即成永恒。
马路上的那滩积水受了伤。我看见它流出鲜红的血。我知道这水受了伤。
空气中是可以扩散血晕的,那杀手对我说。
我只记得几米的鱼飞翔在水晶缸里。而鱼缸飞翔在午夜的街心。橙色与黑色的背景。
那夜江水正涨。我顺着你舒展的手指向前往去,外滩前似乎有一江蓝莲肆意绽放。
惨白的天空下,暮黑的天空下,无味的气息扩散。
我看见蓝莲从根茎吐露的忧伤。缓缓地向上漫游。去碰触上海的这场烟花。
层层叠叠的忧伤,连日不散。
何时你可以握住我冰冷的手指,即使早已知晓你拥有同样的冰冷。
何时你会不顾一切地回应我的所有暗示。
在永不来临的未来,还是一过去的过往?
我又于梦中见到我白色的羽衣。连同我的塞凰琴一起。
它们在烈火中永生,却一直召唤不到火凤凰。
那羽衣飘啊飘,蒙住了我记忆中大段舞动的时光。
我把世界颠倒了来看。于是我洁白地死在你的手心。
永不分离。
我想念你,即使你正在我身边,我依仍想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