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如水般的洗刷着院外的柿子树，朱色的塑料盘装盛着几抔黑土，它和着暗绿色的野草花木在夜里都闹腾了起来。

12月，我搬到这里。什么都很一般，较为破旧的脱粉墙面，一点儿也没有传说中文化艺术区块的温文尔雅之气息。房子的东南角和西北角处，还有几扇掉了朱漆的木窗。唯一让我欣喜的是房子的后院有一片空地。空地上有一颗歪斜的柿子树，树上只有几片稀稀疏疏叶子，像极了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

房子的主人是一对已至花甲的老年夫妇。父母带我去看房子的时候，他们还没有搬走。老爷爷坐在轮椅上，老奶奶正在整理被子书章。坐在轮椅上的老爷爷，祥和地注视着忙碌的老伴。心中轻吟“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和着此情此景，竟是如此契合，我感动于眼前这一画面的温馨，凝望着那轮椅老人伛偻的背影，思绪飘忽，心想如是当时恰值旭日东升或夕阳西下，如是带着当时些许的穿透性阳光，那一定更是一幅相濡以沫的画面。环顾着房子的四周，很好奇那扇朱漆木门的后面是什么，我悄悄地去伸手拉开这扇门，因为年代久远，门与地之间发出吱吱地摩擦声，恍惚间，竟让我觉着隐隐的有着诗词般的韵律之美。

我细细打量着外面这个不大院子，院子里有一片长方形的种植地，种植地上有一棵弯折枯老的柿子树，柿子树上没有柿子，只有几片枯黄的树叶。柿子树上架了两根竹竿，是用来晒衣服裤子的。两杆竹竿又粗又笨的成“十”字架在上面，将树干压成一条弯弯的弧形。我不禁又想起屋中那对老人来，夹带着我那一抹厚重的沉思和遐想……

我在柿子树旁边种了一地的菊花、三盘剑兰、一盘三叶草和一盘别地顺手牵来的带有粉色花瓣却叫不上名的盆花，菊花的种养只能算是失败，它们并没有开花，有的不会开放却有着像即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的，大多数的花枝只是小小的枝干带着几片绿叶的，个中原因我确实不知，却听爷爷讲，大概应该是花种的问题吧。兰花也不愿意凑热闹，也一直没开，抑或是开过，可我却错过了。因我是一个连桃花在什么季节开放都不清楚的人。

我在想，即将要进入十二月了，这个院子的一切都要枯萎了。因为我并没有种植可以在冬天开的花。我细心照顾着的几株花苗已将进入它们枯萎期。我不能确定，此时的我心里会有什么感受。我只知道，在来年的春天的时候，在万物复苏的时候，枯萎了的花儿将会重新发芽，干枯的柿子树还会长出新芽，而我，也将播种下新的种子。带着新的希望，去静待它们发芽、开花、结果、然后再次凋零……

我想，如果明年柿子树结出的果，一定会是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