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海鸟——汤姆和杰瑞一在满是油污的泥沙中挣扎。

“天哪，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的脚陷进沙里拔不出来，我的翅膀被粘住了，我的眼睛被又臭又脏的沙子糊起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安静些，汤姆，柴油可不是好对付的。你瞧，我也好不到哪去。那‘埃里卡号”沉得真不是地方，才过了几天，泄漏的柴油就漂到这儿来了。两万四千吨呀，真够呛!”

“怎么会这样?前两天我的羽毛还是干干净净的。哦。我的嘴。这沙子臭死了。夏天的时候，我多风光，一大群游客围着我，我停在他们的肩膀上，我尽情地在海面上飞翔，让他们拍照。而现在，我就像个丑八怪!”

“汤姆，明年夏天不会有游客来了。你没看到吗，海边许多人在用护围拦截海面的油膜，可是没用。我们的同伴成百成百地死去。”

“杰瑞，我不想死。可我怎么也不能从沙地里爬起来，我的翅膀怎么也张不开。我不想死!”

“唉，汤姆，我也不想死呀。但想想看，地球上每一分钟都有物种灭亡，也许下一分钟就是我们。”

汤姆和杰瑞停止了挣扎，呆呆地望着天空。天上堆满了云，阴阴的。远处的沙滩上，控制油污漫延的工作还在继续。

“杰瑞，快到圣诞节了。1999年的圣诞节我们会不会在天堂过呢?上帝啊，告诉我答案吧。”汤姆哀叹着。突然，他感觉自己被一双纤细的手抱了起来，不禁“啊”了一声。一回头，是一个女人，胸前的小卡片上写着“动物保护协会丽莎”。

这个叫丽莎的女人一边抱着汤姆，一边回头叫道：“约翰，快过来，这只鸟还活着，刚才它叫了一声。还有一只呢。”

约翰跑了过来，于是杰瑞也被小心地抱起，没多久，汤姆和杰瑞就躺在了一间明亮的屋子的水槽里。细细的水流冲洗着它们身上的油污，为它们洗澡的人非常小心。过了很久，杰瑞发现，自己的羽毛恢复了原来的色彩。它抬起头，看见汤姆正闭着双眼，心满意足地享受“搓澡”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