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刚刚刺破了苍穹,便匆匆起床赶往补课地点。昏天暗地地苦苦等待了八九个小时,终于下课了!匆匆背上书包,便十万火急地回家去了。可走到半路,才突然想起来:我又忘记向外婆告别了。
外婆已是八十四岁的老人了,早已是安亨晚年的年纪了,但她却怎么也闲不下来,整天守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地里长着一片片绿油油的青菜、波菜、芹菜……种菜、收菜、卖菜,成了她每天的必修课,已经融入她生活的全部,这就是一个农民对士地的热爱吧!
记得有一次我听到“咚、、”的敲门声,打开家门,看见外婆又给我们送菜来了,她佝偻着身子,手上拎着一个大菜蓝子,装了满满一篓嫩绿嫩绿的青菜,菜叶上还带着清晨新鲜的露水。“铖,给你们带点儿菜。”
外婆朝我微微一笑,脸上一道道深深的皱纹瞬间也绽放出了笑意。我赶忙接过外婆递过来的菜蓝子,又看见外婆粗糙得树皮一般的手,十根手指每个关节处还粘着一圈圈的白色胶带,我顿时觉得十分得心疼。还未等我唤声“外婆”她已转身便楼去了她总不肯在我家逗留,总说妈妈工作太忙,不想给我们添麻烦,谁也说不了她。我默默地看着她缓慢地一级走下楼梯,骑上那辆破旧的三轮车渐渐远去的背影。我突然自责起来:自己刚オ为什么不让外婆进屋坐一下,喝一杯水,再或者自己应该扶她老人家走下楼梯…
再有一次的分别,更让我心生悲悯。
那一日,外婆因过度劳累卧病在床,我随父母一同去探望。起先我们陪外婆聊天,聊着聊着,外婆渐渐地睡着了。“外婆太累了,我们先回去吧。”妈妈说完,我们便起身离开。就在我们上车之际,忽然背后听到一个声音“把给你们准备的菜带去。”马上一个满头白发、背略有点驼、身体瘦小的身影蹒跚地向我们走过来,手里还提着满满一蓝子菜。妈妈接过菜蓝子向外婆嘱咐了一声:“回去躺着吧,别太累着了!”我们上车离去。在汽车后视镜里,我依然看见外婆站在路灯下目送我们车子缓缓离开,那眼神似乎充满着期待与不舍,昏黄的路灯酒在外婆身上,像是为她镶上了一圈燿眼的光环。
年迈的外婆,见惯了绿树开花,见惯了白云缠绕天空,见惯了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见惯了树叶飘零,见惯了人生的酸甜苦竦,却再也看不见她的青春。
陈风吹来,浑身起了凉意,我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因为想念,更因为内疚吧!此次分别,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