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阳镇郊外有一个荒废已久的破庙。当地人相传庙中香火不正,惧怕会招惹鬼怪上身,没有人不敢靠近,甚至没有人敢在方圆五十里内开店或居住。一天傍晚,一个名叫苏贺的外地人来到此处。原来他是来寻找亲友的帮忙的,他已经穷的叮当响了。他本想一口气直接走到亲友家,奈何路途遥远,天黑不好赶路,准备找个客栈住下。谁知放眼望去,四周除了这座破庙,再没有任何建筑。苏贺并不知道关于这座寺庙的说法,迫于找地方落脚,便在此庙中住下了。
半夜,苏贺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了。他睁开眼,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身旁竟窝着一只雪白得有些通透的小白兔。小白兔好像很冷的样子,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苏贺本以为是谁家的兔子偷偷跑了出来,毕竟在这荒芜的大地上,怎么会有这么白净的兔子呢。可是现在夜深露重的也不好找它的主人,只能让它先在此住上一晚了。苏贺见它依然不住的在颤抖,于心不忍,轻轻地把被子搭在它身上。一人一兔相拥着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苏贺草草地吃了一点干粮,抱起小白兔重新上了路。其实苏贺在陵阳镇和他昨天经过的一个村庄中犹豫了一会儿,偏于一点点的私心和距离的考虑,苏贺决定先往陵阳镇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忽然迎面碰到了一个道士。苏贺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原本空无一人的小路,在他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白兔,抬起头就发现一个道士装扮的人站在了他面前。突然,苏贺感到怀里的兔子拼命地往自己怀里钻了钻,开始一如昨晚的颤抖。道士静静地看着小白兔,又抬头看了看一脸警惕的苏贺,忽然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又莫名其妙的笑。苏贺心生奇怪,正想绕过那个让他感到不适的道士往前走,忽闻那道士低低地开了口:“年轻人,你可知你怀里的兔子是只仙兔!”苏贺的脚步一顿。他也怀疑过这只兔子身上雪白到通透的毛色,但眼前这个人带给他的感觉,让它宁可相信怀里这只对他没有半点警惕的白兔。道士见此又说:“年轻人不相信也正常,但是我劝你听我一句,回去好吃好喝供养这只白兔一年,一年后的今天到那座庙中寻我,定能让你今后享尽荣华富贵;到那时你就会知道我是对的了。”道士刚说完,苏贺抬脚就离开了。
借到了钱,苏贺回到了自己租的小屋。他低头看了一眼从他进屋就抬头看着他的白兔,回想起那个道士的话。如果找不到它的主人,就好好照顾它,这是他本来就打算好的。既然本来就是这么想,那照着道士的话去做也没什么不妥。他本来就打算在陵阳住一年再回去,所以才特地租了房子。更何况,他需要钱,需要那种荣华富贵的生活。
一年后,苏贺抱着白兔如约来到了那座破庙。他想起自己曾经听镇上的人说起的关于这座寺庙的说法,不禁有点背脊发凉。但他又忍不住想,如果这只兔子真的是仙兔,他替天照顾了这只兔子一年,好吃好喝小心供养着,老天爷也该开开眼了吧。
从辰时等到未时,那个道士终于来了。他刚到苏贺面前就说:“行了,把兔子给我吧。”毋庸置疑的语气让苏贺眉毛一皱:“你说给就给吗?那答应我的荣华富贵呢?”道士一听,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别急啊年轻人。你把兔子给我,我保你回到家就看见数不尽的金银财宝!”苏贺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苏贺怀中的白兔猛然跳到了地上。苏贺还没反应过来,那道士已经扑了过去,白兔就地打了一个滚,竟变成了一个姑娘。那姑娘的模样真是空谷幽兰,楚楚动人,冰肌莹彻,柔弱无骨。只见她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朝着道士凌厉地撒去,那真是“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道士顿时一声大叫,蜷成一团在地上痛苦的打滚。苏贺害怕地连连后退了几步。姑娘慢慢走到道士面前站定,从容不迫地抬起左手。随着姑娘的动作,她手心缓缓盛开了一朵莲花,忽的姑娘手一翻,将莲花的花心朝着那不停打滚的道士,顿了2秒,忽然握紧,道士竟然化作一缕黑烟,被姑娘收进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