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冬季容易下雨,所以料峭间带着更多是凄迷。校园的草木还是那般风景,只是来往的人心情各异。窗外留着斑驳的树影,摇曳;漫步回廊寂静,唯见风中那几片叶子的飘零。冥冥,传来无尽旋律,略显忧郁,更似心绪。
有三棵树,离楼很近,离我很近。深秋,闲看叶子纷纷扬扬地落地,平静――待到他们几尽落尽……初冬,只剩最后那几片,仍挂在枝头,面对瑟瑟西风,冻得通红。
南国没有凛冽的寒气,天堂没有冰天雪地。但总有叶子飘去,然后带来忧郁:落去的叶子诚然可敬,因其“化做春泥更护花”的赤诚;依旧绿意盎然的叶子深沉间凸显坚毅,以其傲视严寒的精神;而那几片叶子呢?那几片在寒风里发抖的叶子呢?我可用何种言辞来形容?
孤单是他们的悲哀,颓废是他们的状态,挣扎着,强拉住树梢来抵挡风的咆哮,飘摇间,冻红的表面像在滴血。他们的心里只有一个朴素的愿望――熬过冬天,盼来春天的阳光。
可谁能理解他们如此朴实的想法?人们喜欢看傲然的顽强,却厌恶垂死的挣扎;风儿撼不动青春的朝气,却可在他们身边吹起悲曲。就连他们的伙伴,那些青翠的叶子们,也跟着风儿嘲笑着,变得更绿了。
我无法继续平静,却也是无能为力,冥冥间,竟感觉自己也成了一片冻得发红的叶子。
我想起了欧・亨利的小说――《最后一片叶子》。那个小女孩,看着窗外那最后一片叶子,将生命交给了它。而我呢?在没人理解,没人明白的现实,可否与那几片叶子,共同呼吸?
有人在歌中这样比喻叶子――是孤单的天使,是折翼的天使。那么,现在的我,一个人吃饭旅行走走停停的我,一个人看书写信忧忧郁郁的我,是否也只有孤单的天使可以陪伴?
我的天空现在有点灰,尽管我在微笑。我平时装作若无其事,可了解我的惟有叶子。我安静不说话的时候,窗外叶子的旋律有我的一份倾诉,我谈笑风生的时候,叶子的飘零是我心里的样子。
谁能理解我,我又能被谁理解?
谁能理解叶子,叶子又能被谁理解?
卡夫卡的作品,体现出人在外部世界的影响下,显得如此无能为力。当我最终无能为力的时候,或许我,也就真的成了一片叶子。
全凭那几片叶子的支持,我以最晦涩的方式,表达我现在的心情,诉尽我这一夜心事。盼望有人能理解,更期待我最希望能理解我的人可以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