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中午回到家,家里没有人,正在我疑惑之际,电话铃飘然而至。原来是老爸,他告诉我让我下午住院,我怀疑听错了,问了三遍,肯定了这个消息,是啊,我是该住院了,早就盼望着有朝一日能住一次院,好好睡几天,真是美得不亦乐乎了!
可还是有些担心,毕竟是要割一个大口子,我格外怕疼,算了,还是先给好朋友打个电话吧,免得她们担心。
吃过午饭,我就随老爸住进了医院,我这是第二次住院,可是第一次住院没有一丝记忆,所以,这一次住院,就像第一次住院一样兴奋和激动,对一切事物都感到新奇。住院前还是有一些准备工作要做,如测血压、称体重、量体温,住院前学习,护士姐姐给我交代了许多应该注意的事,领我参观了肿瘤外科的住院部,介绍了科室里的护士们和各位医生,给我换了干净的床单和被套。
哎,我的住院生活就要开始了。
(二)
我还睡得糊里糊涂,就被一个温柔的护士姐姐给叫了起来,在我的静脉大血管上扎了一针——当然是在抽血了,现在这医疗仪器也先进了许多,是一根导管,两头都是针,一头刺进我的血管,利用大气压强就把血液给压了出来,抽了三瓶血,我有点害怕,怕自己因此贫血。
我刚吃过早饭,就有一个护士叫我去做心电图和透视。我紧张得不得了,心跳得好快,我能感觉到它在做加速运动,果然不出所料,一分钟跳了140下,医生说他看心率挺齐的,怎么会跳得这样快,于是写下了“运动过速”几字。
我找到透视室,仅仅几秒钟就搞定了。医生叫我去看一下,挺恐怖的,我的气管上有一个金属拉链,而且在左右肺叶上,还有许多的黑点,医生问我这是什么,我把拉链拉开,医生惊讶:“还有这样的衣服呢?”原来那肺叶上大黑点是我毛衣上的装饰品——石头。
(三)
昨天晚上我没睡好,紧张了一晚上。手术室的护士和医生来看过我了,平时看她们挺温柔,可是在手术台上就是另一番景象了,简直是兽医,打麻醉药的过程如大海中的巨浪,一浪高过一浪,我几次都感觉快要疼死过去了,好大的针管,好粗的针头,在窄窄的手术床边,我听到了两句很可恶的话,第一句是刚开始时,医生一边带橡皮手套,一边说:“这么好的皮肤给割一个大口子,实在是遗憾。”另一句话是一个医生给另一个医生说:“是这个吧?”另一个医生回答说:“是。”然后就听医生拿着剪刀,咔嚓一下。
他们都说打上了麻醉药就不疼了,其实这一点都不对。我打上麻醉药的感觉就像皮肤被冰给冻住了,那里的皮肤不是我的。可是要问我疼不疼,还是很疼的,时而是针刺式的疼,时而是撕扯式的疼,想一想,手术部位打了麻药,点滴中又加了止疼的成分,屁股上又打了杜冷丁,可还是疼。我在手术快结束的时候使劲地哭,医生亲自送我回病房,见到老爸我就哭得更猛了,医生动情地说了一句十分经典的话:“我太理解病人的心情了。”
(四)
住院时光实在是一言难尽呀!我后悔了,后悔当初一心想住院的幼稚心理。
一天六瓶药,不是消炎,就是抗菌。我的身体很胖,血管又细,那些给我扎针的护士苦不堪言,弄得我的手更是惨不忍睹。脖子上的纱布又宽又硬,像石膏一样固定着我的脖子,动都不能动。原来本是想在住院期间好好睡觉的,可这么痛苦的睡觉,我的腰都快疼折了。
大概是药的副作用吧,麻药过后,心里像是一锅清汤遇上了龙卷风,打转、打转,最后还是溢出来。我这时吃啥吐啥,喝一杯子清水,一会儿就吐了,全是水和黄绿色的胆汁,我虽然努力克制,却还是把床上床下吐得乱七八糟。唉,说不定这正是一个减肥的好机会。
(五)
住院已经五天了,好漫长的五天啊,在这五天里,我饱受煎熬和摧残,几经痛苦和磨难,终于可以下床活动一下筋骨了。当然,在几天里,我也深刻地感受到友谊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