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在缠绵着。湿冷的空气和布满水塘的大地透出阵阵袭人的寒意。
刚凌晨四点钟,我准备去搭早班车到市里去。氤氲的大街上,稀稀零零的路灯无力地挤出星星点点的黄晕。透过微弱的灯光我已看见许多扎着头巾的小贩勤快地在菜台上铺起了蔬菜,地上的大桶里也时时有鱼打水的声音,肉案上也挂上了肉。用披星戴月来形容他们,我想也不为过吧。
一阵寒风吹起了我的头发,我恨不得把头缩进棉衣里。无意中我调过头,只见那些小贩们在搓着手,隔着肆虐的寒风谈笑着。寒风在这淳朴的谈笑声中瘪了下去。看着这一切,想到我此时缩头夹颈的样子,我不禁惭愧地伸出了头。
车鸣声响了,我循着黑暗的街道跑了过去。身后还不时回响着那淳朴的欢笑声。
再回到家时,已是将近十一点了。路过菜市场时,想不到那些小贩们还在那儿,他们不吃午饭么?噢,吃的,瞧,青菜萝卜小米饭,可他们怎么就吃得那么香呢?一个头发染得黄灿灿的有钱妇女左手提着大鱼大肉,右手携着一个装得满满的大篮子,手上还戴着几个大戒指,脸上的粉让人怀疑是用刷子刷上去的。一个衣服破旧的老人用乞求的眼光看着她,颤抖着说:“买点白菜吧,再送你些姜葱。”只见她那粉墙般的脸上透出鄙视和厌恶,嘴里面咕哝着什么,就算听不见,我想大家也能猜到她在说什么吧。可那位老人还在盯着她,直到那个富女人瞪了那位老人一眼,老人才默然地低下了头,富女人大摇大摆地走开了。富有与贫穷的落差变质成了满足感,似乎使她的身体一下子高大了许多。
这一切都映入了我的眼帘,无尽的思绪随着这一切的一切而膨胀了。一些生活背景的桎梏把这些小贩们套牢了,这些生活条件的樊篱把人们圈在不同的生活环境中,一些无聊的生活也把我的生命套牢了。这些庸俗生活编织成的大网把我独立吊在了黑暗之中,我挣扎着想逃脱,可往哪儿逃呢?我也是个小贩,我把我的生命贩卖给了平庸,所得到的利润几乎为零。
那些小贩还在吆喝,我是否也应跟着后面吆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