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近广隆,那熟悉的二胡声又传来了。不知怎地,今天的曲调不太流畅。
来购物的人并不多,但夜晚的凉意却满满的。循着二胡声,我一眼便看到前门地上坐着那个老人。他穿得不多,戴着一顶破帽子,身上的那件衣服已经起了褶子,裤子也是灰不拉哈的,就那样盘坐在地上。他两手不停地拉着二胡,微微有些颤抖。应该是在寒风中待得太久,曲调才会不那么顺畅吧。
这时,几个人断断续续地进超市,出超市。有的人也会看看那老人,但都是匆匆地一瞥,有的人甚至看也不看,径直走到车旁。我不禁在心里抱怨起他们来:一个老人,在这么冷的天出来卖艺挣钱,是多么不容易啊!
再看看他,也不看身边走过的人,只顾低头拉着二胡,似乎周围的世界与他是隔离的。他越拉越起劲,曲调此起彼伏,那声音好像有魔力,渐渐淌进我的心坎。
昨晚放学我路过这里,他也在那儿拉二胡。微风中,他饱含感情地拉着,我只看到他的背部一俯一仰,头很有节奏地晃动着,似乎陶醉在拉二胡的过程中。那感受我知道,身体随着音符而轻捷,享受其中,乐乎所以,不会累;更专注的话,会飘飘欲仙,仿佛血液流动的声音也构成了一首曲子。
我忽然觉得,他是值得尊敬的。也许上天对他不那么宽厚,但他依然不肯谄媚地向人乞讨,因为他用一把二胡维护了自己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