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茹毛饮血的原始社会到物质文明高度发达的今天,人类,这个神奇的物种,不仅完美演绎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一亘古不变的真理,更在百万年漫长的进化历程中挑战自然,改造自然,使人类自身的利益不断丰厚。
我们能够超越地球上的其他物种有所作为,是因为我们的行动不仅仅是出自于动物“本能”,更因为我们能认清什么是真正的“利益”,并且为获取这种“利益”而排除各种障碍。我们的祖先为了更好地生存,放弃了丛林生活,走进了人类社会,继而向人类社会的高端形式进发。公元前,雅典的平民与工商业奴隶主就开始为了自身的利益反抗贵族阶层,由此,建立了雅典民主制度,开启了西方乃至世界民主的先河。随后,蒸汽机隆隆运转,电灯带来光明,两次工业革命像火箭助推器一般将人类社会推至巅峰,并带来了持续的繁荣……
然而发展就像一个人行走于悬崖峭壁的边缘,追逐利益使人们充满热情,却也容易使人的头脑发热,步伐紊乱,一不小心,就会摔得粉身碎骨。拿破仑说过:“有两个杠杆推动了社会的前进,一个是个人利益,另一个是恐惧。”恐惧可以使人类拥有冷静的头脑,不至于目空一切、自以为是,不至于认为自己是万物的主宰。
恐惧就是有敬畏之心,而敬畏之心,对人们无度的行为是一种有效的约束。从敬畏自然到信仰宗教,从崇拜权威到敬畏法律,人们无时无刻不被这些无形的力量约束着。两千多年前的孟子就提出“斧斤以时入山林”,这便是对自然规律的敬畏。当生产力与文明发展到一个新的高度,人们便开始树立起绝对权威,于是宗教便应运而生。宗教使人相信冥冥之中的约束,一方面看淡生死,一方面又谨言慎行,因为“人在做,天在看”。文艺复兴运动唤醒了人的自我意识,人们反对宗教神权,进而推动了法治社会的出现。而监狱和法律,正是源于人们对自身利益受到损害的恐惧,它们使人产生敬畏之心,从而不敢侵犯他人的利益……可是如今呢?尤其是享受着所谓“繁荣”的国人,很有些天下无敌、无所畏惧之感了。
很多西方媒体认为中国人是可怕的。因其“没有宗教信仰”,所以“容易成为无畏的暴徒”,从而“危害世界和平”,故而要“严加防范”。这些说得未免过于严重了些。中华民族自古以来苦难深重,所以一向热爱和平,这一点,很多西方大国就比不得。然而他们也确实指出了这样一种现象:一些中国人缺乏信仰,无所敬畏,虽然富了起来,却活得越来越纠结,吸着有毒的空气,喝着掺假的奶粉,吃着地沟油和有害胶囊……于是有人戏称“中国人倒在地上,拍扁了,就是一张元素周期表”。民以食为天啊,老百姓迷茫了,这世上还有东西能吃吗?很多人对中国的前程不无担忧。
放眼世界,有着宗教信仰的国度同样不容乐观。哥本哈根气候大会变成了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碳排放指标”之争,谁去关心地球了?核武器成了人们心中的阴影,都关心自己国家的安全,可谁在乎全人类的安全了?爱因斯坦早就告诫世人:“人类现在面临的要么是新的思维方式,要么是空前的灾难。”缺乏敬畏之心的人们远离了“新的思维方式”,其结果也就可想而知。
斯塔夫里阿诺斯指出:“人类作为一个种群所面临的问题是,如何使自身不断增长的知识与如何运用这些知识的智慧保持平衡。”敬畏之心能帮助我们获得这种智慧,故而有所“畏”,才能有所为。利益追求,是延伸,是发展;而敬畏之心,是保障,是基础,更是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