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啦

青春电车

九年级日记2000字
2015-01-20

2月5日   星期三

春天总是那么长,没完没了地冷下去。突然有一天出了太阳,平地一阵风,树的绿花的红,爆炸似的钻出来。这时再没心思上课,紧紧按住的注意力,却扑的一下,飞了。

想起那些游泳的日子,骑车的日子,和风抚摸光光的腿,撩起汗毛的感觉。小咩找出一张草稿纸,在上面画了一座山,一条大河,倒映着山的影子,一棵童话里的圆圆的树,两朵花,一朵尖尾巴云,她悄悄去推窗户,关了一冬的窗户不灵了,好容易才推开了条缝,小小的,风就无声地挤了进来,小咩在纸上写着:春天的雨在我的头发间汩汩地流过,凉快而温暖。

停了一停,又写:

我长长的黑发在春风里,像一块绸子,飘摇。

3月4日   星期六

好容易到放学了,几个男生把手里的帽子呼地扔上天,帽子斜斜地在蓝天和太阳下飞过来,飞过去。小咩“哇”地欢呼一声,声音又尖又细,几乎不能入耳,可很助兴。男生笑着看她,其中一个很笨又真心地说:“可惜你没有帽子扔。”邻班的女生嘻嘻笑着走过去。小咩一阵窘,脸上却不露痕迹,说:“我有声音扔啦!”

3月5日   星期日

在街上闲走,迎面看见一女孩飘着一头黑发走过来,像从哪个青春片里走下来的,小咩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又转过头去看她。

养了一冬头发,去年削得短短的。头发长长了,发型就成了问题。她默默地想着自己的模样。

走过一家理发店,理发店在一个安静的拐角上,街上没人,理发店的玻璃窗上挂着一些发型的照片,小咩一张一张看起来,听见脚步声,她赶紧从窗户那儿让开,装着从来没研究过的样子。走过来的是个疲劳不堪的憔悴女人。

前面又是一个理发店,小咩摸摸皮夹数了数,毅然决定走进去。

一个人问:“烫吗?”

“不!削一削。”

“洗吗?”

“洗的。”

哗啦哗啦,只闻到洗发水清香的气味,小咩突然想到自己像个做美容的贵夫人,心里不自在起来。

已洗完头,她瞅着肩上的毛巾,不知该不该拿下来。

一个人叫她坐在椅子上,围上白布,问:“怎么剪?”

“短短的,后头削上去”,小咩犹豫了一下说。

“今年不兴这种头”,那人解释。

“我喜欢。”小咩梗梗脖子。

“啊,有个性”,那人圆圆地说。

削完头发出来,小咩一耸一耸地顶着半个的头发,在路上走,像只麻雀,心里却充满了乘风破浪的豪迈。

到家,妈看看她,说:“怎么弄得像个假小子,长长的剪齐不是挺好。”

“那种头像妈妈一样”,小咩瘪着嘴说。

爸下班回来,对她说:“嗬,又当儿子又当女儿,真不容易。”

小咩顺手往爸肩上一拍:“怎么着?”

爸说:“当然不怎么着。”

3月6日   星期一

一个教室的女生突然都花枝招展起来,小咩的夹克和短发特别地显出与众不同来。早操的队伍里,她发现自己的别致,很是得意。太阳真好啊,风把云扯得细细长长的。小咩快乐得像要大叫。前排的李芬斜着眼睛瞧过来:“真疯。”她养了一冬的头发也剪了,剪成那种精致的短发式,头套一样罩着,像一本时装杂志里的“日本少女式”。小咩对她摇摇头说:“你真小气,真像个女人。”

有个男生笑着走过去,李芬倒怔住了。

第二节是体育课,男女混合打排球。小咩旁边的男生老接不到球,小咩忍无可忍地对他大吼:“你死啦!你还是男生呐!”那男生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噎得要死,瞪着她说不出话。操场里的同学哗哗笑起来。球长眼睛似的往男生身上飞,男生红了眼,居然越战越勇,小咩这边大获全胜。

4月13日   星期四

要在家里养三个月。

就在打排球那一天,小咩和几个男生打赌,从二楼跳下去,摔断了骨头。这才知道跳楼和跳高不一样,至少很危险。

小咩躺在床上,一点也不后悔。在下降的一刹那,她觉得自己是一只翱翔的巨大蓝鸟,非常诗意。

黄昏竟也那么长。黄昏渐渐来了的时候,一切都出现奇妙的变化。屋里的东西变得模糊,而天色突然变得透亮而明媚,像是安慰。风凉了,天光柔和了,世界像走到一扇在白天遥不可及的神秘大门跟前,而门正随着光的变化慢慢启开,门里面,是些不知名的看不清的美好东西。每当这个时候,小咩会感到有种特殊的心情包围了她,那柔情在心头揉搓,使她带着审视和温情体会自己,有时眼睛里突然充满了眼泪。她就用自己的稿纸写诗。诗像细细的钻头,钻透了她的土地,使她心深处的温柔泉一般冒出来,又滋润了她自己。黄昏就成了小咩特殊的享受。日子一天天过去,妈觉得寂寞不堪成了小咩惟一的心情,决定每天请二小时假,早回来陪她。谁知晚上一说,小咩红头涨脸地反对。妈立刻多了心,借换床单的机会,找出一叠纸。小咩来不及去抢,妈气急败坏地夺下来。一张纸上写:

天空像一块面包,阳光是面包上的金色蜂蜜,四处流动着渗下去。

又翻过一张,上面写:

我是一条春水,走过洼地,我是绿的;走过鹅卵石,我是白的;走过山崖,又从上面跌下来,我是一层又薄又亮的水珠。

爸跑过来,就着妈的手看那些诗,看一眼诗,看一眼小咩,再看一眼诗,再看一眼小咩。小咩狠狠地嚷:

“那么好看,吃一口饭,吃一口菜吗?”

妈哧地笑出来:“要的!”

爸正色地说:“真是你写的?”

“怎么着?”小咩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好像被脱了衣裳一样不自在,于是越发凶狠。

爸忙摆手:“不怎么着,爸爸妈妈为你惊喜还来不及呢!”

妈也受了影响,说:“咩咩,我怎么也不明白你。”

小咩想起唐老鸭,就叫了声:“啊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