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在我的记忆里,就像是漫漫长夜里的一点星光,就像冷冷寒冬里的一杯酽酽的香茗,给我希望和慰藉。那些记忆中的点滴温暖,总能时时刻刻回想起来。
姥爷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如今再回忆起我与姥爷相处的时光,似乎总是有这公个它挺立在我们旁边,年纪与我姥爷一般大,身体倒也是一样的硬朗。它是我姥爷家门前的一棵柿子树。
每当我回老家,距离大门口还有一段距离时,远远就能看到姥爷搬了板凳坐在林树下,手里捧着仍冒着热气的茶,喝一口还不时四处张望一下。坐在车上:看到这幅情景的妈妈总是会开玩笑:“唉,你姥爷又在等你大驾嘞!”
一下车我就向姥爷奔去,他看到我来也放下茶杯,站起身,弯腰把扑进他怀里的我抱起来,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边笑边过来亲我,我总略略的笑着把姥爷的脸推开,嚷嚷道:“姥爷你胡子碴扎到我了!”然后爷孙俩就一块放声笑了起来。
我还很小的时候,这棵柿子树其实不是很高,跟他旁边的树比起来,它明显有些矮小,当我站在这棵树旁,我总会好奇地问姥爷:“这棵树是不是营养不良啊,它肯定跟我一样不好好吃饭!”每到这时姥爷总会笑着,边摸我的头边回答我说:“总有一天它会长大的,像你一样!”后来,有一年春天回老家时,依旧,姥爷还是在树下等待我们,只是,一年不见,这棵柿子树竞然比原先高了好多,超过了房顶一截!树上还开满了成百上千朵嫩黄的小花,在阳光的照射下竞也美丽极了。姥爷抱着我,从树上摘下一朵小花,戴在我头上,开心地夸我好看,也不知是在说我,还是在说那开满了花的柿子树。
那年秋天,我又一次回到了老家,柿子树上已经结了一个又一个红彤彤,个头大的柿子,让人看了好不嘴馋。我与姥爷一人拿着长棍,一人抱着竹筐打柿子,姥爷一打一个准,总是能打下许多柿子,苦了在下面接柿子的我,手忙脚乱,接住了这个漏了那个,接的还没掉在地上的多。姥姥从院里出来,看到门口一片狼藉,也不知是气还是笑,直骂我们瞎搞,浪费。姥爷和我互相对看了一眼,也只是玩得开心地笑了,这时回忆起来,才发现那时姥爷可真是童心未泯,每天带着我一块疯闹,活脱脱一个老顽童。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柿子树结果,却也是最后一次,生老病死,花开花落,一切总是来得让人措不及防。匆匆赶回老家时,姥爷已经病倒在床上,骨瘦如柴,看看看实让人心痛,我来到姥爷床边,握住他的手,他睁开眼看清是我,慢慢地笑了,紧紧回握我的手:“等我病好了,我们再去那柿树下玩,你要乖乖的听话!”声若蚊蝇,我却字字都听清了。不敢让姥爷看到我哭,我跑了出去,又站到那棵柿树下,泪水决堤而出。最后,姥爷并没有履行他的承诺,他很平静地离开了我们,永远。。。。。。
下葬那天,下起了大雨,夹杂着狂风的呼啸,冷得仿佛寒冬腊月,大抵是老天也对姥爷的离别感到不舍吧,柿子树在那天也落下了叶子,估计,失去了挚友的它也难免悲痛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