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
七月二十八日,天津一中高三学生安金鹏在阿根廷举行的第三十八届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中荣获金牌,为天津历史写下新。这位十九岁的数学奇才成功的背后,有一赚人热泪的伟大母爱故事……
九月五日,是我离家去北京大学数学研究院报到的日子。袅袅的炊烟一大早就在我家那幢破旧的农房上升腾。跛着脚的母亲在为我橄面,这面粉是母亲用五个鸡蛋和邻居换来的,她的脚是前天为了给我多筹点学费,推着一整车蔬菜在往镇里的路上扭伤的。
端着碗,我哭了。我撂下筷子跪到地上,久久抚摸着母亲肿得比馒头还高的脚,眼泪一滴滴滚落在地上……我的家在天津武清县大友岱村,我有一个天下最好的母亲,她召叫李艳霞。
我家太穷了。我出生的时候,奶奶便病倒在炕头上,四岁那年,爷爷又患了支气管喘和半身不遂,家里欠的债一年比一年多。七岁那年,我上学了。学费是妈妈向人借的。我总是把同学扔掉的头捡回来,线捆在一根小棍上接着用,或用橡皮把写过字的练习本擦乾净,再接着用,妈妈心疼得有时连买铅笔和本子的几分钱也要去向人借。不过,妈妈也有高兴的时候,不论大考小考,我总能考第一,数学总是满分。在妈妈的鼓励下,我愈学愈快乐。我真的不知道天下还有什麽比读书更快乐的事。
我没上小学就学完了四外运算和分数小数;上小学*自学弄懂了初中的数理化;上初中也自学完了高中的理科课程。五月,天津市举办初中物理竞赛,我是市郊五县学生中唯一考进前三名的农村小孩。那年六月,我被着名的天津一中破格录取,欣喜若狂地跑回家。没想到,把喜讯告诉家人时,他们的脸上竟堆满愁云:奶奶去世不到半年,爷爷也生命垂危,家里现在己欠了一万多元的债。我默默回到房中,流了一整天的泪。晚上,听到屋外有争吵声。原来是妈妈想把家里的那头毛驴卖掉,好让我上学,爸爸坚决不同意。他们的话让病重的爷爷听见,爷爷一急竟也永远地离开了人世。安葬完爷爷,家里又多了几千元的债。我再不提念书事了,把「录取通知书」叠好塞进枕套,每天墆妈妈下地干活。过了两天,我和父亲同时发现:小毛驴不见了。爸爸铁青着脸责问妈妈:「你把小毛驴卖了?你疯了,以后盘庄稼、卖粮食您去用手推、用肩年啊?你卖毛驴的那几百块钱能供金鹏念一学期还是两学期…。」
那天,妈妈哭了,她用很凶很凶的声音吼爸爸:「娃儿要念书有什麽错?金鹏考上市一中在咱武清县是独一份呀,咱不能让穷字把娃儿的前程给耽误了。我就是用手推、用肩年也他念下去……」
捧着妈妈卖毛驴得来的六百元,我真想给妈妈下跪、磕头。我太爱念书,然而这一念下去,妈妈又要为多少难,吃多少苦?那年秋天我回家拿冬衣,发现爸爸脸色蜡黄,瘦得皮包骨似地躺在炕上。妈妈若无其事地告诉我:「没事,重感冒,快好了。」谁知,第二天我拿起药瓶看上面的英熟,竟发现这些药是抑制癌细胞的。我把妈妈拉到屋外,哭着问她这是怎麽回事,妈妈说自从我上一中后,爸便开始便血,一天比一天严重。妈妈借了六千元去天津,北京一遍遍地查,最后确诊为肠息肉,医师要爸爸尽快动手术。妈妈准备再去借钱,可爸爸死活不答应。他说亲戚朋友者借遍,只借不还谁还愿意再借咱呀。
那天,邻居还告诉我:母亲是用一种原始而悲壮的方式完成收割的。她没有足够的力气把麦子挑到场院去脱粒,也无钱雇人帮忙,她是熟一块割一块,然后再平板车拉回家,晚上院里铺一块塑料布,用双手抓一大把麦穗在大石头上摔打…。。三亩地的麦子,全她一个人,她累得站不就跪着割,膝盖磨出了血,走路者一颤一颤的……不等邻居说完,我便飞跑回家,大哭道:「妈妈,妈妈我再不能读下去了呀…。」妈妈最终还是把我赶回了学校。我的生活费是每个月六十到八十元,比起别的同学的两百至两百四十,实在少得可怜。可只有我才知道,妈妈为这一点点钱,从月初就得一分一分地省,一元一元地卖鸡蛋、蔬菜,实在凑不出时还得去借个二十、三十。而她和爸爸、弟弟,几乎从不吃菜,就是有点菜也不用油拌,只舀点腌咸菜的汤觉和着吃。她为了不让我饿土,每个月都要步行十多里路去给我批发方便面渣。每个月月底,妈妈总是年着一个鼓鼓大袋子,千计万苦地来天津看我。袋俚除了方便面渣,还有
妈妈从六里外一家印刷厂要来的废纸(那给我做计算纸的)和一大瓶黄豆辣酱、咸芥菜丝,以及一把理发的推子。(天津理发最便宜也要五元,妈妈要我省下来多买几个馒头吃。)
我是天津一中唯一在食堂连青菜也吃不起的学生,只能买两个馒头,回宿舍泡点方便面渣就着辣将和咸菜吃;我也是唯一用不起稿纸的学生,只能用一面印字的废纸打草稿;我还是唯一没用过肥皂的学生,洗衣服总是到食堂要点碱面将就。可我从来没有自卑过,我觉得妈妈是一个苦难、向厄运抗争的英雄,做她的儿子我无上光荣。刚进天津一中的时候,考堂英语课就把我听懵了。母亲来的时候,我给她说了怕英语跟不上的忧虑,谁知她竟一脸笑容地回答:「妈只知道你是最吃的孩子,妈不爱听你说难,因为一吃苦便不难了。」
我记住了妈妈的话。我有点吃吃,有人告诉我,学好英语,首先要让舌头听自已的话,於是我常捡一石子含在嘴里,然后拚命背英文。舌头跟石子磨呀磨,有时血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但我始终咬雅坚持着。半年过去了,小石子磨圆了,我的舌头也磨平了,英语成绩进入全班前三过。我真感谢母亲,她的话激励我神奇地跨越了这麽大学习障碍。一九九六年我第一二内参加全国奥林匹知识竞赛天津赛区的比赛,获得了物理一等奖和数学二等奖,将代表天津去杭州参加全国物理奥赛。「拿一个全国一等奖送给妈妈,然后参加世界物理奥赛去。」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把喜讯和愿望写信告诉了母亲。结果我仅得了二等奖,我一头倒在床上,不吃不喝,尽管这已是天津市参赛者中的最好成绩,可要报答含计茹苦的母亲,实在不够啊。回到学校,老师们帮我分析失败的原因:我总想数理化全面发展,主攻项目太多而分散了精力。如果我现在攻数学,一定能上。
一月,我终於在全国数学奥赛中,以满分的成绩获得一名,利进入国家集训队,并在十次测验中夺魁。按规定,我赴阿根廷参加比赛的费用须自理。交完报名,我把必备的书籍和母亲做的黄豆辣酱包好,准备工作就结束了。班主任和数学老师看我依然穿着别人接济的,颜色、大小不协调的衣服,打开眝藏柜,指着袖子接了两次,下摆接了三寸长棉衣和那些补靪拽补靪的汗交、背心说:「金鹏,这就是你全部的衣服啊?」我不知所措,忙说:「老师,我不怕丢人。母亲总告诉我【腹有诗书气自华】,我穿着它们就是去美国见柯林顿也不怕。」七月二十七日,奥宝正死开。我们从早上八点三十分到下午两点,整整了五个半小时的试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