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小学时的班主任,曾在不经意间说过:“人生有两副面孔的,有真的一面,但更多时候,是戴着面具的。”“年少轻狂”的我当时不以为是,而后却发现这竟成了“至理名言”了,令人何等无奈,何等哭笑不得。
坦言之,我的小学生涯中,煎熬的日子占多数。那时的我成绩好,情商却很低,我是完全凭成绩当上班长的。对我而言,那不过是个虚衔而已,我除了上课喊声“起立”外,日子清闲得很。而老师最信赖的,却是那个情商很高的副班长,事事委之任之;而且,那位副班长的威信也比我高很多,她总爱在大庭广众之下令我难堪,玩耍时也总爱把我晾在一边。不知道,曾有多少次,我的泪水即将夺眶而出,被我硬生生忍了回去。因为我知道,倘若我真地流泪了,她们只会更肆无忌惮地嘲笑我。有时候,我真地很想流泪,但我的懦弱甚至让我连流泪的坚强都失去了。
其实,对于那些人情世故,我并非不懂,而是不屑于迎合。我不愿走出童真,走出那“清高”的自我,但是,我绝不愿意延续那种唯唯诺诺的生活,倘若我真的需要改变,那就变吧!
步入初中后,我真的有了很大的变化:事事处处追求得体、圆润;管理班级时要求严格,近乎苛刻;处理事务时大刀阔斧,显山露水……此后,长辈们对我的认可度像六月的温度——蹭蹭直上,同学们对我望而生畏,我的生活似乎写满了风光,写满了骄傲。有谁知道,在这风光背后的无限寂寞;有谁知道,我曾有无数次泪水模糊了双眼?多少次,无意回眸时,触及同学们冷漠的目光;多少次,举目四顾,瞧见同学们惊恐的眼神……每当此时,我都会别过脸去,因为不想让同学们看见我脆弱的一面,不想让人察觉到在我的心灵深处泪水正悄悄滑落……不知为何,我与同学们之间总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我的记忆又飞回了小学时代,同样是孤独,同样有流泪的冲动,只是当年因为清高,而如今是一丝一缕缠绕着青春的无限困惑。但或许人就是在这无限的困惑与迷茫中逐渐成长起来的吧,或许青春本就是泪水编织的一场美丽却又弥漫着淡淡忧伤记忆的清梦吧?我无从知晓,只是直到如今,在晴初霜旦的秋风中,在残红如血的夕阳下,时不时地仍想流泪,但这已不是当初的清高,而是对心灵的释放,对心灵的荡涤,涌动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感动,涌动着内心深处无人知晓的欢乐与忧伤。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无奈。有时,我也很想流泪,那不是懦弱,无关对错,却关乎心灵。
有时,我也想流泪,却不得不忍着痛,强颜欢笑。对我而言,忍痛,是一种对极限的挑战,而哭着,却是一种最彻底、最幸福、最需要、最关乎心灵但也最遥不可及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