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挑着狼皮的刀尖在月光下泛着寒冷的光泽。或许是对母亲的敏感,小狼明白了一个事实,它们的母亲死了,死在面前这个猎人手中。
本能所唤起的不甘和痛苦让这两只小狼凄异地哀嚎,犹如指甲划过玻璃而令人牙酸。沉于冥思的猎人在本能地举起枪后,母狼的皮毛就这么垂在了泥泞的地面,让他一时间的错愕。下一秒,他看到的是两只暴戾得不同寻常的小狼直扑自己。因为方才的顿愕,猎人来不及远离,他就这么在肩上留下了一道血痕。老猎人并不是第一次受伤,但肩上不断传来的温热让他第一次开始战栗自己所做的一切。他一次次枪口爆裂的呼啸声,是伤害了一个个的家族的见证。猎人伸出手,抚过母狼的毛皮,轻轻放在小狼们的面前。小狼们停止了哀嚎和攻击的姿态,深深地埋下头去,汲取母亲冰冷的气息,让猎人感到那是孩子最后一次依偎母亲的动作。
猎人回到了自己的家,他掏出那把伴随了自己全部狩猎生涯的枪杆,拭去了刀尖的血迹,最后一次抚摸了枪杆,将它义无反顾地——
葬入土中。
从前的猎人,已经同最好的助手一同葬入土中,现在的他不过是个大兴安岭中安逸的老护林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