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我家不远的食品店前,有一个卖蒸糕的小摊。那小贩约摸五十多岁,衣着朴素、瘦瘦的脸上嵌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每天,小贩总是一大早便支好摊位。那一块块雪白松软的蒸糕,整整齐齐地放在蒸笼里,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来来往往的行人,经过他的糕摊时,不管你买不买,他总是对人笑嘻嘻的。一旦碰到熟人,就不停地打招呼:“早,王师傅!”“陈奶奶,又去锻炼身体啦!”一个小男孩边走边拍皮球,经过他的小摊。小贩见了,笑着对他说:“走路要当心,要注意来往车辆,别玩了!”
可不知为什么,我一见他那堆满笑容的脸就浑身不舒服。心想:哼,人家走路,与你何干?真是多管闲事!而他呢,仍旧将脸笑成一朵菊花。我又想:你见人就笑,不就是想多拉几个顾客,多赚几个钱吗?呸,真是虚情假意!
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每天他的小摊前怎么总是挤满了人呢?难道他做蒸糕就这么好吃?
一天放学后,我终于忍不住了,向奶奶要了两元钱,准备去“会会”他,摸摸他的底细。
“喂,买两块蒸糕!”我走过去,递上两元钱。
“小朋友,蒸糕可不能多吃哦,先尝一块好不好?”他没有接钱,倒递给我一块蒸糕,“给,五角钱。”
怎么,只收五角钱?我不禁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接过蒸糕,打量他起来:白衬衫,黑裤子,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堆满笑容。小贩见我发呆的样子,连忙解释说:“这蒸糕是糯米做的,不容易消化,吃多了,你肚子会痛的!”说完,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得更开心了。
我突然感到,他的笑并不是那么令人讨厌。这样和气、纯朴的笑容是装不出来的。想起我曾经那样误解他,我的心里真不是滋味儿。
小贩见我半天没吭声,又笑容可掬地说:“小姑娘,别担心,你要是觉得好吃就再来买。我天天都在这儿摆摊。”
我点点头,低头咬了一口雪白的蒸糕,又软又糯,一丝甜甜的味道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顿时,一句广告词浮上我的心头:味道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