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虎是我最喜欢的野生动物,而我是一个永远会把动物纪录片安排在电影前看的人。所以,我知道这里赋予了太多人类的情感人类的想象。比如雄虎一般是不会在交配后还留下的,比如虎都是独居动物,靠尿液的气味来划分领地,要让一山容下二虎比登天还难,即使兄弟也很少这样。不过老虎长得很快,一年之后他们就从小虎变成了大虎,而一年还不足以让幼年虎离开妈妈独自生存,他们依然会跟随母亲学习猎食的技巧。当然,对于已经和母亲分开一年之后,是否还能够像电影描述的那样从头学起,这还真不好说。
不过回到电影希望讲述的故事里,不去苛求那些野生动物的真实性,也许可以把电影看得更纯粹、更开心一些。本来这也不是靠野生动物能够拍出的电影。拍动物困难,拍野生动物更困难,而不仅拍得好并且能揉进一个内容丰富的故事自然是难上加难。可是电影还是做到了。虎妈妈带桑加去找库玛,被村里人驱走;虎妈妈跳上车试图咬破箱子救出库玛;太老而被杀死的马戏团老虎用尾巴唤醒库玛,使他接受了作为一只马戏团老虎的命运;两只老虎由打斗到认出对方而变为嬉戏;在离开斗兽场后桑加前行而库玛却习惯性地回到笼子中;当他跟随桑加迈出时脚步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走出了笼子;库玛跳出火丛并跳回来,鼓励桑加和他一起离开危险之地,等等等等,这些细微的镜头和情节,当然不是动物自然的本能反应,但导演赋予了老虎们,他们也出色地完成了任务。故事的前后呼应非常好,比如跳火圈的练习最后救了兄弟俩,比如虎妈妈耳朵上的弹孔等等。桑加本来是弱小的一个,小时候被吓得跑到树上,后来他却成为威风凛凛的王者,而库玛小的时候骁勇,长大后在马戏团的残酷训练中变得懦弱,好在最后他们回到了山林里,回到了母亲身边。
同时,我也必须承认,作为一个爱野生动物特别是爱老虎的人,我看电影的时候也很纠结。一方面我为故事情节感动,另一方面,我又深刻地知道这电影是在让老虎演员们受罪的情况下排出来的。比如虎妈虎爸中枪和桑加沉静地睡在劳尔旁边,那一定是被打了麻醉针;比如库玛被带走圈在箱子中那极度恐惧的眼神和样子,是因为老虎本身一定是受到真正的惊吓才会有的反应。所以一定程度上,拍电影和马戏团是一样的。而我一直拒绝看马戏团的表演,即使那些驯兽师很温柔地讲他们和老虎及其他动物们建立了多么深厚的感情,他们如何听话的,我痛恨这种描述,因为这种表演是建立在从排斥到害怕到服从的过程基础上的,不管演出多精彩改变不了这是违反动物本性自然本性的实质。看过海豚湾之后,我连海洋表演都痛恨,海豚们的跳跃该是为了在海洋中追逐沙丁鱼的。
尽管矛盾,可是我还是要承认这是部精彩的电影。我记不得Memento里的帅哥和小彼得潘的演员都叫什么名字了,但我知道导演雅克阿诺。他拍完熊、拍完我最喜欢的虎,已经在准备拍我第二喜欢的动物狼了,据说要历时7年。对此我真的更怀疑,因为虎毕竟是有成功驯养经验的动物,可是狼,他们太聪明太野性,不知道怎能完成电影这样的任务。而狼图腾,又是我心目中不可超越的圣典,我对图像化的愿望恐怕不逊于导演。所以,我怀疑,但我期待。
影片要追溯到上个世纪20年代的法属殖民地印度支那,声名狼藉的英国猎手艾丹·迈克拉里(盖·皮尔斯)本以猎取象牙为生,但却在一次猎杀行动中发现了老虎一家,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一场意外的收获。在捕杀了幼虎戈莫和桑哈的父亲后,尽管幼虎的妈妈曾经两次试图救回她的孩子,但是残酷的命运还是将这对双胞胎虎兄弟分开了。
戈莫和桑哈,一个羞怯而温和,一个粗暴而凶猛。分开后凶猛的哥哥戈莫被卖到了马戏团,在那里,思乡病与被圈养在笼子中的生活掳走了戈莫的锐气。而温和的弟弟桑哈处境则稍好一些,成为了当地法籍长官尤因·诺曼丁那孤单的儿子拉奥的宠物与玩伴。诺曼丁打算把附近的丛林发展成旅游景点,但是这必须要得到他的上级(欧安·纽因)的同意,于是这个家庭将桑哈送去培养成“斗士”参加比赛,取悦他的上级。
当两只老虎长大成熟后,它们再次相遇,只不过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兄弟而是敌人。打斗中,彼此认出了对方。最后,他们合力逃出了牢笼,回到了丛林。但是它们却对当地的村庄构成了潜在的威胁,诺曼丁派迈克拉里去把它们杀掉,可当迈克拉里看见这两只老虎快乐地回到属于它们的那片丛林时,他再也不能下手,不能允许自己完成任务,于是,他把戈莫和桑哈留给了属于它们的命运,转身离去。
我很佩服拍摄《虎兄虎弟》的法国导演让.雅克.阿诺,他或许也是一个纯粹的环保主义者吧,如果是,他绝对是环保人士值得炫耀的人才。在《环保电影》的课堂上看过那么多部电影,最为震撼的也最喜欢的莫过于《虎兄虎弟》。我之所以会对这部电影情有独钟,是因为这部电影有一种直击心底的震撼力。
在这个冷漠的世界,人人自危的城市,我们每个人呵护自己脆弱的灵魂,小心翼翼的潜行,很少有人真正的付出情感,人们对情绪都是吝啬的.,老板的责备,客户的埋怨,我们只是都在扛着,其实我们一直都在寻找一个肩膀,一个相互偎依的港湾,只是如果没有,我们情愿远离……而世间最最牢固的就是亲情了。
虎兄虎弟,这对即使在长大后依然割杀不了的亲情,是那么让人感动,一下子使人从纷繁的喧嚣中找到一丝沉静,从冷漠中找到一丝温暖,让我们想到最亲的挚爱之人,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一下子触通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泪水便一下子泛滥成灾……
在课堂上观看《虎兄虎弟》时,几乎所有的同学都在为一对野兽而落泪、而微笑。当库玛尔与松嘎在斗兽场上骨肉相认时,面对皮鞭、棍棒、枪口,这一对虎兄弟不畏淫威,毅然罢斗。那一刻,两双虎眼睛深情对视着,水一般柔,眸子里闪回着儿时的往事,泪光晶莹……当库玛尔曾经放弃自由又迈进笼子的一刹那,我也被它的忠诚所深深感动。我的价值判断在顷刻间被颠覆了:兽性与人性,孰善孰恶?是我们人类搅扰了湄公河丛林的宁静,入侵了库玛尔和松嘎等这些原住民的生存空间。当人类成为自然界的巨无霸时,威名赫赫的兽中之王老虎也难逃被追逐、被杀戮的厄运。想想那对虎哥俩被追捕的镜头吧,烈火、噪音、枪弹……蛮横的围猎者无所不用其极,使这些曾经威风的老虎们走投无路。它们惶然惊怵的神情,似乎在无奈地诅咒世界的末日。其实,人类毁灭其他物种的行为不啻自戕。我们愧对老虎,愧对我们欺凌过的所有动物(想想,也包括被我们桊养过的“宠物”)。
从那个叫艾德的西方人身上,我们看到了人类自己的虚伪和卑劣:当他的枪口对准虎爸爸、虎妈妈的时候,他也撕下了绅士的伪装,什么作家、探险家、“打虎英雄”?分明就是入侵者、掠夺者、杀戮者。所幸人的本性还以童真的状态存活着,从地方长官的儿子哈尔那里,我们找寻到了人类原本纯真的东西。对那些有权利、有知识、有人生阅历的成年人来说,哈尔的一言一行都具有一种反讽意义。在对人与虎关系的认识上,谁幼稚、谁深刻,其实是错位的。儿童的眼睛没有被贪婪所遮蔽,所以都是真实善良的表现。不要阻挠哈尔与松嘎做朋友,不要毁坏动物赖以栖息的家园。《虎兄虎弟》的故事告诉我们:在大自然为我们提供的生态圈里,人类、老虎,所有有生命的东西,都有生存的权利。在影片的最后,艾德放下了杀戮的枪,拿起了警世的笔。艾德这个英国佬在印度支那的探险经历,是我们人类同动物交往的一段缩影,真实而生动。
最令我震撼的是,影片结束的时候打出了字幕:100年来,亚洲虎从10万只减少到不足5000只。透过这冰冷的数字,我们看到的是人性的异化与退化。不要让虎兄虎弟成为难兄难弟,是每一个有良知者的责任,不,应该是所有贵为万物之灵的人类的共同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