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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仨的读书笔记

九年级读书笔记2000字
2023-03-25

《我们仨》的作者是一百零二岁的杨绛,她以简洁而沉重的语言,回忆了先后离她而去的女儿钱瑗、丈夫钱锺书,回忆一家三口那些快乐而艰难、爱与痛的日子。这个三口之家的动人故事证明:家庭是人生最好的庇护所。

第一次看这本书是在我读高中的时候,高中学校的一个小小阅览室里,我花一个下午的时间闷头看完了这本书,当时还处于一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只觉读完书后的那个黄昏,似乎变得比往时更怏怏不乐。过了些日子,读了大学之后,买了这本书,上学,工作,换地方工作,书是要一直带着的,但不常翻。

其实书中并没有描述太多的喜与悲,杨绛似乎一直以一个旁观者的角色来描述他们一家三口从相距到分离的一生,痛苦和欢乐好像都跟笔者隔着一层,杨绛写她女婿:“得一和善忠厚,阿圆有他在一起,我们可以放心。”而几页之后,却已为逝者:“这次送我走,只剩了阿圆一人;得一已于一月前自杀去世。”写钱钟书跟阿瑗生病去世:一九九七年早春,阿瑗去世。一九九八年岁末,锺书去世。我们三人就此失散。笔调静得吓人,所谓哀而不伤说的就是这种情绪。

关于他们的生活,两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少爷,青年相遇,结婚留洋,度过短暂的快乐生活,每天只需读书,研究如何做饭,跟散步路线,不久生下女儿,回国,遇到运动,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知识分子每天的日程变成挨批斗,扫厕所,下放农村,直到暮年生活才有所改善。笔者并没有控诉命运的不公,他们一家人对所遭遇的一切维持着知识分子最起码的体面,做牛鬼蛇神时不哀求什么,平反后权势来请,也不想搭理什么。只愿一家人平平淡淡的相守,读书做学问。

在我心中有两个能称得上大家的人,杨绛是其中之一。我佩服她对万事万物的淡然处之的超脱,怀抱一颗赤子之心,不论周遭境遇高低,始终能保持真我,尊重真我,静守自己的一片小天地,荣辱不惊,去留无意,笑看天边云卷云舒,静观庭前花开花落“.而用她翻译过的一句诗来说就是: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

用我们仨里面的一段话来结尾:人世间不会有小说或者童话故事那样的结局:”从此他们永远快快活活的一起过日子。“

人间没有单纯的快乐。快乐总夹带着烦恼和忧虑。

人间也没有永远。我们一生坎坷,暮年才有了一个可以安顿的居所。但老病相催,我们在人生道路上已走到尽头了。

《我们仨》读完有些日子了,很有些感触,却迟迟没有动笔,我想等自己静下来,走出世俗的琐碎与烦恼,在一个澄澈清明的境界里,来解读我所看到的《我们仨》。可是,我竟然不能够。或者说,年近不惑的我,其实还“惑”着,而且,“惑”得还不轻,“惑”到找不见了支撑。如果说,还有那么一点支撑的话,那么,就是白发高堂,就是膝下稚子了。

可是杨绛她有什么?她什么也没有了。他们仨,一路走来,失散了,丢了一个,又丢了一个,只剩下了她自己,住在曾经被他们称作“家”的三里河寓所,用自己的笔,怀想他们仨曾经拥有的岁月。

我总是忍不住要想,每一个清晨,从残破的梦里醒来,窗外,晨曦尚薄,屋里,黑暗像推不开的帐幔,一个人,静静地躺着,她,一个耄耋老人,是不是用独自呓语的方式,在呼唤着熟睡的亲人?永无止息的诉说,诉说给无边的寂寞。每一个夜晚,那种真正的、静得如同死亡的夜晚,放下笔,摘下老花镜,一个人,走到水池边洗脸,看到面前的镜里,有着她清瘦的容颜,她会不会伸出枯瘦的手,捋一捋日渐稀疏的花白的头发,说,头发又长了,钟书,替我剪剪?一回头,哑然失笑,笑出眼窝里一汪抹不去的泪。永无止息的思念,思念着走远了的亲人。

也许我是错的,杨绛她不寂寞。思念是一定的,但她不会是一个把痛苦当做日常功课的人,最起码,她不是石评梅,没有“把剩下的泪水,都洒在你的坟头”,直到“再也不能来看你的时候”。她从石评梅黄庐隐的时代走来,一路上有她的钟书相伴,没有生活的困顿,没有情感被遗弃被背负的伤痛,她的心里,满满当当的,装着他们一起走过的岁月,每一个日子,都可以让她长久地咀嚼,品咂,回味,咬烂了,嚼碎了,吐出来,是《我们仨》,是《走在人生的边上》,是《我们的钱媛》,这样,在她终于回到亲人身边以后,我们还可以继续咀嚼她,咀嚼他们曾经拥有的岁月。

想起了上周六在沙龙上,大家关于死亡的一系列见解。一个人,从出生的那一瞬间起,就注定了死亡的`必然,也就是说,一个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了漫长的准备死亡的过程。这话是乔忠延老师说的。他还说,一个人,走出了别人的记忆,那么,对于这个淡忘了他的人来说,他已经死了。不管是谁,走到了生命中新的阶段,就等于亲手埋葬了自己的过去,那个旧他,死了。死亡时最寻常的,寻常的好像是日出月落,花谢草荣,石出水落,秋去冬来。

那么,杨绛之所以是杨绛,之所以在走到人生尽头的时候,还能以顽强的声音证明自己和亲人的存在或者存在过,不仅仅是勇者,更是超脱,是悟透了生死禅机之后的平静。惟其如此,她才可以在书的最后这样写到:

“一九九七年早春,阿媛去世。一九九八年岁末,钟书去世。我们三人就此失散了。就这么轻易地失散了。‘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现在,只剩下我一人。”

这一声长叹,是谢幕吗?不,是思索。因为,她接着写到:

“我清醒地看到以前当作‘我们家’的寓所,只是旅途上的客栈而已。家在哪里,我不知道。我还在寻觅归途。”

一个珍藏着丈夫随手写的纸条的妻子,一个珍藏着女儿的信手涂鸦的画片的母亲,这样说。家,曾经是她倾注了全部情感的地方,现在,她找不到了。我却丝毫也不为她悲戚。在这样一个清晨,在爱人浓稠的酣梦里,在儿子朦胧的呼唤里,我品味着一个女人的伤痛与豁达,白天困扰着我的一些烦恼,一下子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