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起的有多早,总能在大街小巷看见您的身影,穿着橘色的清洁服,握着一把粗糙的扫帚,默默地清扫,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
春暖花开之时,患病先生吐了痰的废纸巾随手一丢,就丢在您的脚下,是想丢进您手中的簸箕,还是示意您去扫它?不管怎么,您弯下腰,轻轻地用扫帚把它拨进簸箕。定格为一道绿色的风景。
夏日炎炎之时,被晒黑的小孩撕开裹冰棍的纸,张望了一下,是在看四周是否有垃圾桶,还是在看周围有没有熟人?不管怎样,将冰棍的包装纸往路边的树下丢去。风把包装纸吹得“跑”起来,“跑”啊“跑”啊,突然停住了,原来他撞到了您的脚边。您吃惊地望了一眼,便再没觉得奇怪。只见您弯下腰,用手捡起包装纸,丢进了簸箕。显现一缕晚霞般的风景。
秋高气爽之时,一片枯叶落在了您那些许苍白的头发,您捏住它的叶柄,放到您眼前:是否自己有一天如这片枯叶般悄无声息地死去?您放开枯叶,让他飘在路边的一大片枯叶中去,放眼望向街道,仿佛披上了金色的袈裟,满天满地都是一片金黄。您或许在想:自己是否也有如此辉煌的一天?您就这样默默无闻地扫着这片无边无际的落叶。为了人们的出行便利,您得把这片金黄都集中到垃圾场去,您或许也在为这片金黄默哀,或许又在想,它们在垃圾场的时候,看上去会是怎样呢?您就这样扫着,从早到晚,您的身影逐渐远去。映现一片金色的风景。
天寒地冻之时,您抱着扫帚蜷缩着身子在路边工作。时不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原来您踩到了一块冰上。您扫着那些坚硬的果皮纸屑,不时呵出一片雾气。您搓着双手,真希望回到那温暖的床上。您的头发上丝丝缕缕的银线,与那雪,也已经分不清了,您用那把夸张的扫帚扫雪。突然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在想什么呢?望着眼前的一堆“雪山”,您停住了,呆呆地望着它,进入了遐想,但寒冷终究把您逼进了现实,您抖抖身子,继续扫起来,在雪白的世界中,您那矮小的身躯,展现一幅银色的风景。
我像往常一样早早地骑车上学,却发现您不在了,那条被您扫过千万遍的街道。您却不在了。我知道,那些岁月里您的身影,在我心中留下了最美的风景。
我继续向学校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