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本是惨白的,有了绿色,生命便氤氲开来了。”
——题记
初春
我的桌上放着两盆植物:一盆是开着粉色与紫色绒花的含羞草,一盆是只有几根枝叶,缩成一团的吊兰。那吊兰像新生的婴儿般脆弱却不像婴儿般惹人喜爱,仅有的几片枝叶抱成一团还是那毫无生气的枯黄色。不提枝叶,看看花盆,含羞草的花盆是淡雅的鹅黄色,下面是一只粉色的托盘。而吊兰的花盆却是我厌恶至极的土色,下面是极不相称的乳白色托盘。我曾多次将它放到离房间远远的阳台上,而后来,爸爸总是微笑着说:“它真正的光彩,还没有散发出来。”好,看它有什么能耐,我等待着……
初夏
含羞草要不停浇水,而吊兰却郁郁葱葱,和娇弱的含羞草相比,吊兰多了几分旺盛的生命力。可我还没有改变对它的看法。
初秋
含羞草的叶,黄了,花,落了。
吊兰的叶,茂了,色,绿了。
初冬
我突然发现我之前对吊兰的看法十分狭隘而不全面,含羞草生命最后的活力都消失殆尽了,而吊兰,却默默在一旁,垂着他绿色的叶片,仿佛在为他逝去的朋友哀悼。
现在看来,吊兰那土色的花盆与绿色的叶片多么协调。吊兰靠近土壤的茎,有着接近白色的淡绿,嫩的仿佛用手轻轻一划就能流出水来,愈往上,那生命的绿色便愈深,叶片上可以看出清晰的脉络,叶片中央有一道深沟,那颜色也鲜嫩欲滴。叶片纵横交错,交织成了美丽的图案,冬日的阳光透过它照射在桌上,桌上便映出了一片美丽的花纹梦幻般美丽的花纹。外面的空气中充溢着像牛奶般浓稠的雾,吊兰在那一片惨白中显得越来越精神焕发。它的周围仿佛有几团燃烧着的绿色火焰。
爸爸站在我身边,说:“看到了它的生命力了吗?”我点点头,心中满是对吊兰旺盛生命力的敬佩。吊兰的叶片在微风中轻轻抖动,我隐约嗅到一股清香,似有似无。是的,吊兰不如香水百合,它没有沁人心脾的芳香。它不如梅花,没有满树傲雪的花朵,更没有玫瑰的妖娆,牡丹的娇艳。
有人说,冬天来了,春天也就不远了,吊兰在冬风中凛然挺立,如果改编毛主席的诗,就说:“已是初冬气候冷,犹有吊兰俏。”
牡丹玫瑰当然美丽,香水百合固然芳香,可它们只在百花争艳的春天绽放光彩,而吊兰,只是默默地在它们衰竭时,装点冬天。
窗前的吊兰,依然在惨白的浓雾前,散发着生命永恒的绿色,看着它,我的心暖融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