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阵风在枝头跳跃,它将青春释放,又把回忆收藏,在斑驳的树影下,交换难以启齿的目光……
在我的理解中,毕业就像一把冰冷的猎枪,向着百鸟栖息的巨大树丛扣动扳机,所有的鸟雀瞬间扑腾上天。或许,在枪鸣之后,在飞散之后,将永远无法再见面。
小学期末毕业考前几天教室的空气挤出油腻腻的气氛,静谧得连墙上挂钟嘀嗒的响声,也可以清晰地听到,还有不停哗啦翻书的声音。那几台一夏天都不会有疏漏的电风扇,嗡嗡地旋转着,有时会突然嘎吱一声,在头顶上方停下来。前排负责关灯的同学走过去吧嗒吧嗒将电源开关拍弄了几下,电扇重又开始由慢渐快地转动起来。
窗外忽然飘起阵雨,或许四下的同学都没有留意到,或许司空见惯,又或是无暇顾及,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目光滞留在气氛与教室违背的半空中。彼时雨水顺着风滑落到课桌上,晕散开来,溶解了我用铅笔写的“离毕业考还有10天左右”的字迹,包裹在了笔尖与试卷磨擦的声音里。
在这行字下面,还有两个字也逐渐融进雨水中:“加油——”
课间“高老头”进来宣布下去集合拍毕业照,我本以为会轰轰烈烈地离别,但并没有引起很大的骚动。离开教室时,我眺望了一下灰蒙蒙的天。阵雨在几分钟前就开始变小,天空放晴。同学们排好四排的队形,中间又插进了一排老师们,因为学校里没有三角架,所以教导主任便自愿做“人体三角架”。事后,我们拿到毕业照后便是一阵狂笑,笑被P上去的教导主任足足比别人小了一倍。
在毕业聚会那天,没有一个人哭,大家都已摆好笑的假面,因为都害怕自己会哭,同学们也会难过吧。聚会结束后,我早早地离开了教室,估计是教室会弥漫悲伤吧。
六年,人的一生有几个六年?在那弹指一挥间,我们已走到离别了。转过身发现自己离开母校已有两年了,看见学弟学妹们,心里也会涌起一阵羡慕,但更多的是追忆吧。
有些人注定与你短暂交集,然后永恒观望。倒不如醉心瞬间的盛放,并享受离散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