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钟南山上升起着一缕灰烟,就像一条丝绸,将山分成两半,飘入广阔的蓝天。走去一看,原来是一位老翁正在砍伐木柴烧炭。
那位老翁满面尘灰,肤色与烟融为一体,两鬓头发灰白,脸上皱纹满满,记录着沧桑。十只手指经过长年累月的烧炭,已经被染成黑碳的颜色。老翁挺着直不起的腰来回的搬着木柴,即使满头大汗,也不停下歇息。
我走到他面前,问:“老翁,你烧这么多炭,卖得的钱用来干什么?”老翁叹着气说:“这年头,只求能有一身衣服和一口吃的。”说罢,他走向了他的牛,拍着牛背跟我说:“这头老牛已经跟了我很多年了,时常帮着我拉炭上山和下山。”他又对牛说:“要是天再冷一些就好了。”我这才注意到老翁身上只穿了薄薄的一层衣服,我不解地问老翁:“你为什么想让天更寒冷一点呢?”老翁笑着对我说:“这样,炭就能买一个好价钱了啊!”
夜里,城外下了一尺多厚的雪,路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清晨,老翁驾着炭车前往集市,车轮碾压冰路发出“咯吱”的响声。老翁笑着对牛说:“昨夜下了大雪,今天这么冷,炭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太阳高照在天空时,牛困人饥,老翁便在市南门外泥地中歇息。
两个骑着马的人轻快的来了,停在炭车前。他们是谁?是宫中的使者和差役,霎时,老翁脸色变得苍白。宫使手里拿着文书,嘴上宣读着“皇帝的命令”,不时还拖着长长的调将字重读,然后掉转车头,吆喝着向北面宫廷拉去。一车炭,千余斤,宫使硬是驱赶着,老翁焦急地恳求千百次,可宫使不耐烦地顺手将半匹红纱和一丈绫挂向牛头,就充当是炭的价格。老翁万般不舍,却又无可奈何,痛恨的流下了眼泪。
路上的行人议论纷纷。
“你们听说了吗?刚刚有个老头整车炭被抢了!”
“被谁抢了?”
“还能是谁?不就是那些宫使吗?”
“唉!不要说了,会得罪人的!”
“我们现在过的是什么生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