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韵

我曾听说，披着花唱着歌的少女，那是属于春的韵味；带着笠摇着橹的青年，那是属于夏的韵味；摘着果踩着叶的壮年，那时属于秋的韵味。

​那冬天呢？

​天空灰得像哭过，酸酸的空气，秃秃的枝干。只有零星几片雪花似乎谈得上“美”。

​寒风舔干了一切水，也舔干了我的眼，涩涩得却流不出泪。戴上了卫衣的帽子，风却仍刮着我的脸，在我耳旁讥笑着。

​我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努力地用僵硬的手指把它往孔里推。没等我转动钥匙——

​这是一张疲惫的脸，脸庞的笑容掩饰不住眼角的岁月痕迹，轻松的表情掩饰不住她眼里的条条血丝；温暖的问候掩饰不住龟裂的嘴唇……

​“宝，回来啦。看，空调开好了，快暖暖身子。”

​“今年冬天太冷了，明天背上给你贴个暖宝宝吧。”

​……

​我应和了几声，把包丢在窗台上。用手擦了擦雾气，我看见家家户户都有雾蒙蒙的窗子，有些上面还贴了应景的大红剪纸。

​风仍在窗外肆虐。但在我这个小家里，再寂的环境，再灰的天，再大的风，这里永远是一个温暖的港湾。

​“宝，来，喝点姜茶驱驱寒，冬天最容易感冒了……”

​不知为何，平常这些听着就烦的话，今天听起来特别顺耳。

我忽然喜欢上了冬天，有妈妈温暖的絮叨，那是属于冬的韵味。

​似乎出太阳了。

​姜茶的热气，窗外枝头积雪蒸腾的雪气，小孩子嘴里冒出了白气——

​融合在一起。

​便是冬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