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传染一般,热浪卷着干草的气息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
一切都是吵吵闹闹的样子,空气里冒着沸腾的气泡。太阳依旧热烈地投来炙热的目光,明晃晃的,像是世界倒了个儿。
阳光偷偷地从树荫间钻出来,细细碎碎的。草丛里,林荫下,一小片一小片散着全是的。晃着,摇着,蒸腾起一片片松木和泥土的热气。风是静止的,阳光热烘烘的。
蝉儿,青蛙,蛐蛐儿,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叫得一个比一个凶。树上的居高临下,水边的清凉恬噪,草丛的清脆响亮。声音里大多有不服输的意味;闭了眼,全世界再没有什么,只有一阵一阵鸣叫声。在这声音中成对成对的蜻蜓飞来飞去。荷花满池塘:未开的,开的,半开的,挨挨挤挤地仿佛一个巨大的荷花罐头。
夏天的风则带有一种不明意味的情绪。风里带着汗水的咸涩与麦子的甜香,都在干燥的干草堆旁烘烤着。盛大至极则幽阴,离明至极则净明。夏天的风正式盛大中唯一净明幽阴的那个。
雨此时也令人恼了起来,一下不过十来分钟。这雨点个个大的如黄豆,紧锣密鼓地砸下来,倒是能把猖狂的暑气压下去不少。来得快去的也快,不到半天的功夫地上的水渍就能蒸发得干干净净,像从未来过似的。
乡下人大多在打麦子,割茅草。小孩穿着短布衫坐在后院逗小狗。老老小小都出来了,各做各一份事。一年里最热或的季节里,谁也顾不上歇息。
夏天像农民,挥舞着铁农具,它忙碌着。
夏天像小伙儿,带着人们踏上快节奏。
夏天像金色的舞者,有灵活的四肢和有力的舞姿,开拓一片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