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春天也就来了。
早上院子的水池也不结冰,湿漉漉地望向我,像眼睛似的可爱。天蒙着白纱,蝴蝶开始飞,不慌不忙地扇掉身上的水珠。太阳也快出来了,似乎比前些日子里红的更踊跃似的,看上去也清爽了许多,边上不再挂着一群群庞大的的云团。
庄稼人自然起得早,自然比好睡得城里人见到的多。水田里,小路旁,到底是嫩生生的草芽来得令人欢喜。田里,低低地挂着青色的雾气,吸一口都似乎有一股芒草的香气。这时远处的狗铃铛也接二连三地响起来了,早市一开,管家的妇人们大都挎着篮子去挑那些水灵灵的茭白,莴苣,青菜自家种,不必去买。
油菜也开了,不香,但金灿灿的也很好看,比城里争相一极的玫瑰要朴实地多。青菜花低低地压着身子,草尖子,猫耳朵,小豌花,大都藏在架子下,能串一溜就串一溜。爬墙草疯疯癫癫地往上长,蝴蝶也疯疯癫癫地抖着翅膀往花丛里钻,一切都疯疯癫癫的。
猫大多不归家,一大早就舔着尾巴从茅草堆钻出去。同狗不一样,猫自给自足,关柴房里半个时辰不到就能收获满满。狗一般留院里看家,主人都下田去侍弄那些脆得可人的秧苗了。鸡也开始嚼些田里圈里那些新草小虫,偶尔也就唱唱歌,不说话。这时的乡里倒是最平静的。
雨也似乎疯疯癫癫的。有时总是下,倒也不多,就把小屋田间都披上了一层蒙蒙的白纱。有时象征性落了个几滴,只是一会儿就过去了。雨丝十分细,整整齐齐,不会乱着阵脚。田活继续干,庄稼人不会应为这点小雨就误了春耕。
乡间自然是从不闲着的,一年四季,从早到晚。朴实的庄稼人就用喜人的农田来装点着活泼的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