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暮色微微浸染了澄澈的天空,橘红的晚霞仍未消尽,与孤雁一并徘徊于树影之上。室内,黄晕的灯光,洁净的瓷面,流转的指针,不断随着潺潺时光的悄然流逝而逐渐淡然。只是,那一瞬,却永恒地定格在了我的脑海,宛若夜将尽而未尽之时的那一缕斜阳。
我经常在与他人谈话时提起她。她很特殊,乃至在我心中处于一个无可比拟的地位。她平易近人,留给我的印象很深。
我和她第一次的接触发生在军训的第五天。记得当时我们正在体育馆的楼梯上,我不小心踩到了她的鞋子,她反赶忙转过身来,愣了一下,连忙说“对不起”,并羞涩地笑了。从那时起,我便愈感她的纯真:那笑容是那么灿烂无暇,犹如雨后清晨的第一束晨曦——令我无地自容。
那天晚上,我们进行了第一次谈论。即使内容有点无聊,但我却异常兴奋。我很喜欢她,就像落红爱着秋霜那般。但人终究是会变的,我也终究会厌烦,变得一言不发,生疏冷漠——不论此刻的光景有多美好,多令人流连。这就好比绿叶转眼间便凋零,沦为无名落土。
我是一个很怪异的人。十几年来,就没有一个人符合我的心意——毕竟看清了差距。陪伴我的,永远只有笼罩的阴云,而残阳,仅此一瞬。
我为此而感到彷徨。我并不想与所谓恶俗之人同流合污:把挚友看作愚昧之人而任意玩弄丢弃。但我更不想表面上装作冷漠不屑,明摆着高高在上的架子,空虚了内心的渴求。我清楚,这很矛盾。
而她,是我成长路上的转折,尽管彼此相处的时间很短。
她,是我的第一缕阳光:亦朝阳,也亦晚晖。环绕于她身边的,只能有无上的神圣与虔诚。就连夜幕的那一片清辉的月光,深秋的那一袭清凉的秋风,清晨的那一方湛蓝的天空,竹林的那一股澹澹的清鸿,也无法与这剔透纯净而毫无杂质的光辉相较。
记得她,曾在我自卑时给予我鼓舞,让我生命的动力之流永不停息。我的心绪,只为她的一颦一笑而撩拨——她的回眸,她的婉笑,她的呢喃。
那傍晚,淡橘色的晚霞浸红了水天相接之际,青蓝大肆渲染了辽阔的天空,沉静而不失古朴怀远。她就倚在那被天空染紫了的围栏边,双眸微睁,含着轻微的笑意,如歌谣般沁人肺腑的低语引起我心中一阵悸动。她说——
“你果然最好了。”
一刹那,眼眶被泪水浸润,脑海中浮现出那天女孩身着暖黄,似夜幕降临之际的余晖般的秀丽身姿。